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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淚水從顧念之指縫里滲了出來，順著她修長的手指一直往下滾動，流過手腕，來到雪白的胳膊上，一直滴落到手肘，然后在手肘的底部匯聚成一枚晶亮的橢圓，就像淚滴型珍珠，輕輕滴落下來，在草叢上滾珠濺玉。

    何之初盯著她淚水滾落的方向，良久才拿出紙巾，給她擦拭淚水。

    他繼續(xù)說：“……那時候一直不開口說話，我母親咨詢了兒童心理專家，給做了心理測試和智商測試。”

    “他們發(fā)現(xiàn)的智商非常高，但是的知覺卻是對外界有選擇性的關(guān)閉?！?br/>
    “也就是說，只聽見想聽到的，看見想看見的，不想聽見，不想看見的，都自動過濾了。”

    “的智商非常高，精神力也很強大，自控能力遠遠超出這個年齡的孩子，就是不肯跟人交流。”

    “他們說可能是幼年時期受到驚嚇，所以用自閉的傾向自保，因此我母親聽從心理專家的囑咐，每天不停歇地跟說話，讓能夠從的硬殼里鉆出來看這個世界?！?br/>
    “只要醒著的時候，她就會在面前說話，而且語速保持著非常平穩(wěn)，不疾不徐，聲音也很溫柔好聽?！?br/>
    “她的努力沒有白費，總算對她的聲音有了反應。只要她說話，的目光就會不由自主追隨她的身影?！?br/>
    “不過只要她轉(zhuǎn)過身，就會立刻低下頭，將自己藏在窗簾后面?！?br/>
    何之初記得那一天，他從學?；丶?，就站在門邊，一半身子隱在燈影之中，默默地看著他母親秦素問一邊給顧念之整理房間，疊衣服，一邊跟她絮絮叨叨的說話。

    “兒童故事都講完了，就把她當年打過的官司當做故事講給聽，從邏輯推理，到證據(jù)收集，從辯論技巧，到三觀重塑，她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重復，只要有一丁反應，她都會欣喜若狂，抱著，給一個大大的親吻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我母親的嗓子都說啞了，喉嚨發(fā)炎，咽喉腫痛非常嚴重，但還是一天都不肯放棄。”

    “一晃半年過去，我母親實在支撐不住，有一天在房間暈過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當時們房間里只有們兩個人，一個人從房間里走出來，來到我父親的書房門口，對門口的衛(wèi)兵說，素素生病了?！?br/>
    顧念之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素素？我叫母親素素？”顧念之很是訝然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何之初點了點頭，“我父親叫我母親‘素素’，聽他說多了，以為我母親的名字就叫素素?！?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