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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何之初的心臟一瞬間緊縮，連呼吸都停滯了。

    他緊緊攥住顧念之擦過眼淚的紙巾，抬著胳膊僵在那里，就像一尊雕像，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，瀲滟的桃花眼里更是波瀾不興，如同古井水。

    顧念之等了一會兒，見何之初還是不說話，心里開始尷尬起來，心想難道何之初也是這么想的？

    也難怪。

    如果是自己眼里非常恩愛的父母，突然有一個跟外人生了孩子，雖然知道不是那孩子的錯，她心里也會很膈應的。

    她這樣問何之初，是強人所難了。

    顧念之抿了抿唇，慢慢放開了何之初的袖子，抬頭看何之初一動不動，勉強笑了一下，“何少別往心里去，我就是打個比方，跟母親一點關系都沒有的。我不該亂說話?！?br/>
    她璀璨的眼眸里淚珠將落未落，如同明珠含暈，奇花初胎，美得不可方物。

    何之初幾乎跳出嗓子眼的心這才漸漸回落到正常的速度。

    他看著顧念之這個時候還要強顏歡笑，眼里有些澀，另一只手順勢下落，摁住她的后頸，將她緩緩攬入自己的懷里，清冷地說：“別自欺欺人了，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?！?br/>
    他低頭親了親顧念之的額頭，“念之，知道嗎？我母親生前為什么反對用人類生殖做基因實驗？就是考慮到人是不同的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情感和尊嚴?；驅嶒炓郧岸际窃趧游锖椭参镏羞M行，對人體最多是培養(yǎng)人體器官和組織，用基因實驗培養(yǎng)一個活生生的人……這種代價太大，她一直是堅決反對的?！?br/>
    顧念之的淚意又涌了上來，她極力忍住，輕輕點頭說：“我知道，秦大律師，是個非常優(yōu)秀完美的女子。她的名聲毫無瑕疵，喜歡她，尊敬她的人都會維護她，是我著相了。”

    “別這么說，我母親是個十分勇敢，而且直面現實的人。如果她知道是她的親生女兒，哪怕是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出生，她絕對不會認為是恥辱，她只會讓那些讓生出來的人付出代價。”

    顧念之埋頭想了一會兒，讓秦瑤光付出代價，她喜聞樂見。

    可是路近……

    雖然她說她不要他做父親，可心里還是不想他有事，一點都不想。

    顧念之脫離何之初的懷抱，坐直了身子，用手捋捋額前汗?jié)竦念^發(fā)，低聲說：“我相信這件事里，秦瑤光有不可推卸的責任?！?br/>
    抬起頭，顧念之一臉決然地說：“何少，我要告秦瑤光謀殺秦素問，幫不幫我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