芍藥也看出來了趙茯苓的高興,她一邊幫趙茯苓拉下床幔,一邊道:“奴婢瞧著,若是杜公子天天來,娘娘本該半個月才能好的傷,怕是不到十天就能好了?!壁w茯苓哪聽不出這丫頭在打趣她,笑了一聲:“小芍藥,你何時也變得這么油嘴滑舌了?!薄岸际歉锬飳W(xué)的?!鄙炙幫律啵鐐€鬼臉后轉(zhuǎn)身把桌上的燈熄滅。她回到自己外間的小床,才翻了個身,就聽趙茯苓說:“芍藥,日后我換藥一事都由你來接手。若別人問起,就說我還未大好?!鄙炙庮D了下,才應(yīng)了一聲好。她明白,自家娘娘這是想逃過侍寢一事。只是陛下這一關(guān)到底難過,娘娘和杜公子之后……還不知如何呢?滿懷著憂慮和悵惘,芍藥慢慢睡了過去?!缐蹖m。蕓太后輾轉(zhuǎn)難眠了一晚,直到天邊露出魚肚白后,才逐漸睡了過去。外邊伺候的宮人輕手輕腳做事,可約莫是心中藏著事,只堪堪到巳時,蕓太后就又醒了過來。沒睡好的后遺癥,導(dǎo)致蕓太后覺得頭疼欲裂,一些輕微的聲音都讓她煩躁,幾欲動怒。在床頭沉著臉靠坐半晌,她喚了一聲,“文鳶?!甭曇魠s是疲憊干啞。文鳶應(yīng)聲而來,手中還端了杯溫水,叫蕓太后先潤潤嗓子。這么多年,蕓太后能如此倚重文鳶,就是因為她事無巨細的體貼周到。半杯溫水下肚,蕓太后的怒火也消了些,她看著文鳶,問道:“找到合適的人了嗎?”文鳶垂下眸子,平靜道:“太醫(yī)院再無許大人那般年輕俊秀的醫(yī)官,倒是前朝有幾位,應(yīng)當(dāng)能入了娘娘的眼?!薄笆菃幔俊笔|太后來了興趣,伸出手道,“可有畫像?”畫像自是有的,文鳶辦事一向靠譜。她轉(zhuǎn)頭喊來小丫頭,將準備好的畫卷抱到蕓太后跟前,然后一一展開給蕓太后看。第一位男子長得斯文秀氣,和那位許醫(yī)官氣質(zhì)有些許相像。但大概是看膩了,蕓太后瞧了幾眼后,就將其放在了一旁。第二位應(yīng)當(dāng)是個武官,眉目硬朗,渾身都是陽剛之氣。蕓太后多看了幾眼,又放去了一旁。繼續(xù)往下翻,都是樣貌不錯的男子,而且容貌也都年輕,氣質(zhì)還均不同。雖說沒有一個讓蕓太后驚艷的,但也都不差。若非要避人耳目,蕓太后倒是都想收了。畫像翻到最后一頁,一個氣勢凜然五官出眾的年輕男子,映入蕓太后眼中。她瞧見那畫像,突然愣了下,隨后腦中閃過李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。或許是自己那見不得人的心思被人猜到,又或許是惱羞成怒,蕓太后猛地抬頭看向文鳶,厲聲呵斥:“大膽!”抱著畫卷的小丫頭,立刻嚇得跪了下去。文鳶卻只是微俯下身,心平氣和的解釋:“娘娘息怒,此人名柳元白,乃是前年中舉的進士,系寒門出身,在朝內(nèi)外并無根基。此人生的俊美,又野心勃勃,奴婢覺得甚合心意。”她說話一向直白,可每次都直擊重點,叫蕓太后連挑毛病的機會都沒有。一個有野心想往上爬的男人,偏偏又沒靠山?jīng)]人脈,想要許他一點利益再拿捏,豈不是輕而易舉。最重要的是,對方如今還在以進士之身在吏部待置,算是被滯留快三年了。大部分人壓根都沒怎么見過他,更別提認識。所以哪怕與那位有些相似,也是不足為慮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