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菊是在大木盆里邊洗衣服邊想心事兒,他抬頭看了看立在她面前的老人,臉上掛著甜蜜的笑意說道:“快洗完了……這點兒小活兒與俺在黃河南繅絲比輕多啦!”
黑蛋的老娘蹲下身,心疼地撫摸著白菊的一雙冰涼的大手,“呀!”老人驚叫一聲把白菊嚇了一跳,“俺的好閨女呀!這么冷的天你咋用涼水啊!看把你的手凍得都變成紫紅色啦?!?br/>
白菊呵呵笑了起來,“不礙事!用涼水省些柴火。”
“家里柴火有的是!快起來到屋里暖暖手,娘這就給你燒熱水、用熱水洗?!?br/>
“伯母您就別費事兒啦!俺不怕冷。在黃河南冷天也經(jīng)常給爹娘洗衣服,習慣了?!?br/>
“傻閨女!看你說的……才立春天還沒轉暖,這水冰涼冰涼,把手凍壞是大事兒!手要是被凍傷一次,以后每年冷天就會紅腫?!?br/>
老人使勁兒把白菊拉了起來,邁著小腳兒快步到屋里拿著一條干毛巾,毋庸分說把白菊的冰涼濕手擦干,邊為白菊擦手邊心疼地嘟囔道:“看看……看看……這手凍得……”
白菊不好意思地呵呵笑著,“伯母哇……您比俺娘還親俺!您以后可別把俺當做琉璃咯嘣!以后俺與黑蛋哥過日子,您就得舍得讓俺干活兒。咱這靠掏力氣吃飯的人家,又不是公主小姐,沒那么嬌嫩?!?br/>
老人也不答話,連忙顛著小腳兒跑到廚房把鍋里添上水燒起火來。
“白菊?。】靵碓钸厓嚎究臼?,一會兒水就燒熱了,用熱水洗?!?br/>
白菊只好到得廚房坐在爐灶跟前,與老人邊烤火邊攀談起來。
柴火在爐灶里噼噼啪啪燃燒著,爐灶里的火苗兒在她們的面前伸著火紅的舌頭,她們愜意的臉膛上被火苗兒舔上了一層胭脂,喜悅的眼睛里閃動跳躍著火苗的活潑舞姿,簡陋的小廚房里暖烘烘得像春暖花開的季節(jié)。老人用充滿愛憐的眼神瞄了一眼白菊,白菊臉上泛起羞赧的微笑。
她們真像一對兒親生母女依偎在一起,天倫之樂洋溢在她們的臉頰上和眼光里。
“白菊啊……俺這輩子啥也不缺,就缺一個女兒哇!”
“您的女兒不就坐在您的身旁嗎?”
“是呀。”老人快活地說道,“娘做夢也沒想到哇!娘這輩子也很滿足啦!”老人微笑著嘆了一口氣,“要是你永遠在娘的身邊就好了?!?br/>
“等以后俺與黑蛋哥的婚事辦了就永遠不離開您了,俺又是您的兒媳兒又是您的女兒?!卑拙瘴⑿χ榱艘谎劾先?,“俺感到黑蛋哥對您也很孝順?!?br/>
老人高興得呵呵地笑了起來,“黑蛋這混小子孝順是孝順,但就是嘻嘻哈哈像個沒長大的孩子,哪有女兒體貼細心啊?!俗話說女兒是娘的小棉襖哇?!?br/>
“黑蛋哥看著像粗人,說話也不講究,但心里細著哩!他在您跟前故意裝著像不懂事兒的小孩兒,那是他像小孩子撒嬌,對俺說話可通情達理啦!可像個大人啦?!?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