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上次險些丟了資料,又冒出個神秘內(nèi)奸后,營地的氣氛就如這戈壁的夜色,濃稠得化不開。夜晚的風(fēng)呼呼地刮著,吹得帳篷呼呼作響,像是有無數(shù)雙無形的手在拉扯著帆布,發(fā)出令人心悸的聲音。營地里,每個人臉上都凝著霜,往昔一同揮灑汗水的熱絡(luò)勁兒,都被這風(fēng)沙吹散,沒了蹤影。偶爾有人擦肩而過,也只是匆匆對視一眼,眼神里多了幾分猜忌與試探,隨即又低下頭,各自忙碌著。
張志成和王力這幾日眼睛都沒敢多闔,死死盯著營地的各個角落,不放過任何一絲動靜。張志成的雙眼布滿了血絲,眼球因為長時間的熬夜而變得通紅。他倆心里都憋著一股勁兒,定要揪出這藏在暗處、攪得大伙不得安寧的“耗子”??赡莾?nèi)奸滑溜得很,像條泥鰍,愣是沒露出半點破綻。張志成低聲咒罵著:“這該死的家伙,到底藏在哪兒呢?”王力無奈地?fù)u搖頭:“再這么下去,我眼睛都快瞎了,可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?!?br/>
一晚,月掛高空,冷冽的月光灑在沙地上,泛著慘白的光,月光透過帳篷的縫隙,灑在張志成的臉上,映出他臉上深深的疲憊。他剛從盯梢的地方回來,累得骨頭都快散架了,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,每走一步都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。一進帳篷,還沒來得及坐下,就聽見外面?zhèn)鱽硪魂囕p微的響動,像是有人在沙地上小心翼翼地走動。他一個激靈,困意瞬間消散,順手操起放在床邊的手電筒,輕手輕腳地撩開帳篷簾子一角,往外瞅去。
月光下,只見一個黑影一閃而過,速度極快,快得讓人幾乎看不清。張志成瞪大了眼睛,試圖看清黑影的模樣,可還沒等他反應(yīng)過來,黑影已經(jīng)消失在錯綜復(fù)雜的帳篷間。張志成懊惱地跺了跺腳,低聲罵道:“又讓他跑了,這混蛋,每次都差那么一點。”他握緊了拳頭,心里清楚,這內(nèi)奸又在搞小動作,可每次都像拳頭打在棉花上,有勁使不出。
第二天,營地像炸開了鍋。夜里不知何時,存放重要設(shè)備零件的倉庫被人撬了。倉庫的門半掩著,門鎖被撬開,扔在一旁,地上散落著一些工具。水平儀的關(guān)鍵零件不翼而飛,只剩下空蕩蕩的貨架和一些散落的雜物。
張志成蹲在倉庫門口,眼睛死死盯著地上那一串雜亂的腳印,眉頭緊鎖。他仔細(xì)地觀察著每一個腳印,發(fā)現(xiàn)這些腳印時深時淺,有的地方還很模糊,像是故意被人用沙子掩蓋過。他伸出手指,輕輕地觸摸著腳印的邊緣,感受腳印的形狀,在腦子里模擬這人走路的姿態(tài)。
王力走過來,拍了拍他肩膀,重重地嘆了口氣:“志成,這可咋整?再這么下去,工程非得黃了不可。咱們查了這么久,愣是沒個頭緒,這內(nèi)奸太狡猾了?!睆堉境烧酒鹕?,拍了拍手上的沙子,目光堅定地看著王力:“別急,狐貍尾巴遲早得露出來。我覺著咱之前的排查方向可能偏了,得換個思路?!蓖趿o奈地?fù)u搖頭:“再找不到內(nèi)奸,咱們都沒法交代了?!?br/>
兩人正說著,孫專員腳步很急促,帶起一陣塵土,來到趙隊長面前,焦急地說:“上頭又來催了,讓咱們務(wù)必加快工程進度,可現(xiàn)在出了這檔子事,咋跟上面交代?”趙隊長抬起頭,眼神透著疲憊與決絕:“老孫,你放心,就是挖地三尺,我也得把這內(nèi)奸找出來!”
接下來的日子,營地仍舊處于強戒備狀態(tài),兩人一組,日夜輪流巡邏。可那內(nèi)奸像是銷聲匿跡了一般,一連幾天,愣是沒再鬧出動靜,平靜得讓人心里發(fā)毛。
直到有一天,隊員們從工地回來,疲憊不堪。他們一個個口干舌燥,迫不及待地奔向水源處??僧?dāng)他們來到水源旁,卻發(fā)現(xiàn)水變得渾濁不堪,還散發(fā)著一股刺鼻的異味。在這戈壁灘上,沒了干凈水,大伙的生存都成問題,更別提干活了。
張志成只覺一股怒火從腳底直竄腦門,吼道:“這混蛋是想把咱們渴死在這兒??!”隊員們也都憤怒地圍了過來,七嘴八舌地議論著:“這可怎么辦啊,沒有水我們怎么活啊?”“一定是那個內(nèi)奸干的!!”“我們不能就這么干等??!一定要找出這個內(nèi)奸?!?br/>
水源被污染,這意味著他們賴以生存的生命線被切斷。
“大家別急,先冷靜下來?!壁w隊長站了出來,他的聲音雖然沙啞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,“我們不能坐以待斃。艾克拜江和阿米爾的村莊附近有個野湖,那里的水應(yīng)該還干凈,雖然有點遠(yuǎn),這是我們目前唯一的辦法?!?br/>
眾人聞言,頓時輕松了很多!是啊,只要能動起來,就有解決問題的可能!但隨即,憂慮又爬上了心頭——誰去挑水?在這人力緊張,且隨時可能遭遇內(nèi)奸破壞的情況下,這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任務(wù)……
這天午后,艾克拜江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了營地中,他胳膊上的繃帶已經(jīng)解掉,聽趙隊長和張志成說了營地發(fā)生的種種,他堅決的站出來:“隊長,水嘛!莫麻噠!我的胳膊已經(jīng)好的很!路嘛我也熟的呢,再喊航幾個壯小伙兒一起,保證把水干干凈凈的運回來!”
趙隊長看著艾克拜江,眼中滿是感激:“艾克拜江,你這……”
“哦吼隊長!我嘛,自己人呢!”艾克拜江打斷了趙隊長的話。
一個臨時的運水小隊迅速組建起來,由艾克拜江帶領(lǐng)幾位身強力壯的隊員,提著空桶和扁擔(dān),前去運水。
水的問題暫時解決了,可內(nèi)奸的事情依然像一塊大石頭壓在大家心頭。張志成和王力并沒有因為水的到來而放松對內(nèi)奸的追查。兩人趁著大家休息的時候,又聚在一起,重新梳理線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