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正說著,突然聽到一陣吵鬧聲從營地的一角傳來。他們對視一眼,立刻起身向那邊走去。
只見營地西南角,幾個隊員正臉紅脖子粗地對峙著。其中一個叫大劉的隊員,身形魁梧,此刻額頭上青筋暴起,雙手握拳,怒目圓睜地瞪著對面瘦小一些的小張。小張也不甘示弱,雖然身形上不占優(yōu)勢,但他梗著脖子,嘴里不停地嘟囔著什么。旁邊還站著幾個勸架的隊員,可他們的聲音完全被爭吵聲淹沒。
張志成和王力趕忙上前制止,大聲喝道:“都別吵了!怎么回事?”
“張工,你說說,肯定是這小混蛋那天晚上打瞌睡,才讓內(nèi)奸摸過去,從李工那把資料偷走了!要是他精神點,還有后面這么多事兒嗎!早就抓住了!”
大劉喘著粗氣,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,他手指幾乎要戳到小張的鼻尖,繼續(xù)吼道:“咱們在這戈壁灘上吃苦受累,為的啥?不就為了把工程順順利利搞完!可倒好,就因為你這一疏忽,全亂套了!”
小張的臉瞬間漲得通紅,眼睛里滿是委屈與不甘,他猛地甩開大劉指著他的手,大聲辯解:“你胡說!我那天晚上明明一直盯著呢,再說了,我一看到黑影立馬就喊人了!你反而是最后出來的!”
“你還敢頂嘴!”大劉一聽這話,更是暴跳如雷,上前一步,作勢要動手,旁邊的隊員趕忙死死拉住他?!耙皇悄悖瑐}庫能被撬?零件能丟?水源能被污染?咱們能過得這么要死不活?”大劉的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沙啞,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,仿佛要炸裂一般。
小張眼眶泛紅,淚水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,卻倔強地不肯流下來,他帶著哭腔喊道:“我也不想這樣??!你以為我好受嗎?我天天盼著能抓住內(nèi)奸,立個功,可你倒好,不分青紅皂白就把賬都算我頭上!”
張志成和王力費了好大勁才把兩人拉開,神色凝重地掃視一圈眾人,提高音量說道:“都什么時候了,咱們還在這兒窩里斗?內(nèi)奸沒抓著,工程停滯,水源又出問題,大家心里都不好受,可互相指責能解決問題嗎?”
力也附和道:“兄弟們,這個時候咱們更要團結(jié)??!大劉、小張,你們先冷靜冷靜,要是再鬧騰,等隊長知道了,說不得要管你倆禁閉!”
大劉冷哼一聲,別過臉去,悶聲悶氣地說:“我能有什么問題,那天晚上我睡得好好的,聽到小張喊才沖出去,結(jié)果啥都沒看到,就看到他那慌樣兒!”
小張一聽,眼眶里的淚水再也憋不住,簌簌滾落,帶著哭腔喊道:“你怎么能這么說?我真的盡力了,黑影出現(xiàn)得太突然,我第一時間就喊人了,還追了一段,可根本追不上……”
“都別吵了,從現(xiàn)在開始,我們重新整合線索。那天晚上資料丟失、倉庫被撬、水源被污染,這幾件事肯定有關(guān)聯(lián),內(nèi)奸不可能毫無破綻。大家都一起回憶回憶,那段時間有沒有什么陌生人進出營地,或者誰的行為舉止格外可疑。”張志成再度打斷了兩人的爭執(zhí),他的耐心也快到了極限。
眾人聽聞張志成的話,都陷入了沉思,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氣氛也漸漸冷卻下來。
張志成還想說幾句,一抬頭看到林悅站在趙隊長和孫專員的帳篷前,沖他打手勢,示意他趕快過去。
“志成,李工他……他昏迷了?。 绷謵偟穆曇魩е鴰追诸澏?,打破了暫時的平靜,張志成的心瞬間又懸了起來。
帳篷里,李工靜靜地躺在簡易的床鋪上,臉色慘白如紙,嘴唇毫無血色,平日里那股子精氣神兒消失得無影無蹤。林悅在一旁急得都快眼眼淚了,手忙腳亂地翻找著醫(yī)藥箱,嘴里嘟囔著:“不應(yīng)該啊,我明明給他吃了降壓藥和速效救心丸,怎么會突然昏迷呢……”
張志成快步走到床邊,伸手探了探理工的脈搏,眉頭緊鎖,脈搏微弱且紊亂,情況不容樂觀。趙隊長和孫專員仔細查看李工床頭擺放的藥瓶,試圖從藥物上尋找線索,可藥瓶看起來并無異樣。
孫專員沉默了片刻后,一字一頓地說:“我看這事兒沒那么簡單,李工一直按時服藥,病情不該惡化得這么快,會不會是……有人投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