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梟這話中帶了幾分打趣的意思,比起抱怨,則更像是玩笑一般。
沈傾鸞能聽出他的意思,自己也覺得有些好笑。
“那你又能如何呢?我爹既然將我交給了你,你可不就得對我負責(zé)?所以驕縱也好難管也罷,這輩子我可就栽在你身上了?!?br/>
“我倒是樂意之至?!?br/>
三兩句話,就哄的沈傾鸞忘記了之前的事情,滿心滿眼好似都只能裝下這個人一般。
“歇會兒吧,等你醒了,我們就下山?!鳖櫁n如是說道。
今日的他總有幾分心事重重,沈傾鸞沒有多問,只是半信半疑地閉上眼睛,沒多久還真淺淺地睡了過去。
察覺到她氣息的變化,顧梟還特意等到人睡熟了一些,這才起身,脫下外袍輕輕蓋在她身上。
沈傾鸞其實在他有所動作的時候就醒了,只是想看看他要去做什么,于是并未顯露出來。等到聽見腳步聲漸遠,這才悄悄跟了上去。
離開這片瀑布水流,別處就還是進來時的荒蕪景象,也正因如此,沈傾鸞才未被阻攔視線,輕易見他身影入了山洞之中。
里頭是有什么,才會讓顧梟刻意避開自己?
沈傾鸞這么想著,又緊跟了一段。
可她到底慢了一步,等走到那個山洞之時,見到的就是隱隱的火光。
十年前那場大火,是沈傾鸞心中永遠也躲不去的噩夢,哪怕此時她就被綁在刑場之上凌遲至死,也不會蓋過那一日的恐慌。
失去父母,失去兄嫂,失去親信,那一場火中她除了自己什么也沒能留下,如今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的救贖,又怎么甘心他葬送在同樣的烈火之中?
“顧梟!顧梟!”沈傾鸞顧不上肆虐的火勢,一邊大喊一邊往山洞里闖。
眼淚如決堤一般從臉頰滾落,在衣襟之上暈出了一片深紅,沈傾鸞只覺好像被人死死勒住了脖子一般,胸口滿滿都是窒息感,連帶著視線也漸漸模糊。
這世間唯有顧梟是她最后一根浮木,倘若失去,她便是孑然一身墜入深海,再無活路。
“我在這兒?!陛p柔的聲音自耳邊響起,有溫?zé)岬能|體將沈傾鸞緊緊擁住,以他最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承諾道“我絕不會丟下你?!?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