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法從旁人那兒得到答案,錦玉公主也只得輕嘆一聲,踏著月色朝自己的宮殿走去。
“這東西,哪日嬤嬤替我尋個可靠的人,送去與北姬吧?!彼龔男渲心贸鲆粋€鐲子,遞到了嬤嬤手邊。
皇帝尚且還在皇子府的時候,嬤嬤就已經(jīng)在府里伺候,自然知曉她拿的鐲子代表什么。于是小心接過,有些猶疑地問道“公主殿下當(dāng)真要把這鐲子給她?”
要說起這個鐲子,還是當(dāng)初太后賜給了秦琮,叫他以后給自己的正妻,秦琮那時候畢竟還年幼,這鐲子又是太后家的傳家之物,只能由著江氏代為保管。
如今秦琮也長到該娶妻的年紀(jì)了,江氏理應(yīng)將鐲子給他,可這也正是代表著江氏同意了秦琮這門婚事,甚至是覺得再好不過的。
錦玉公主知曉嬤嬤心中明白,而她自己心中亦是沒有法子,只得無奈地輕嘆一聲,而后說道“正如嬤嬤之前所說,母后和兄長既然都答應(yīng)了,就說明北姬定然有她的可取之處,何況成親的也不是我,只要兄長心中高興也就夠了。這鐲子若能促成他二人,也就當(dāng)我做了一件好事了?!?br/>
嬤嬤聽到此處,自然只能將鐲子收了起來,可沒過多久又想起方才宴上孫芩的話,就有些擔(dān)憂地將眉心微微蹙起。
“只是公主有沒有想過,這北姬郡主若真不是丞相的女兒,太子殿下日后又要如何自出?”
錦玉公主聽到此處也不免深思,只是略走幾步,她也就釋然?!叭舯奔д娌皇秦┫嗟挠H生女兒,最該著急的,也應(yīng)當(dāng)是丞相才對?!?br/>
這話說的雖在理,可錦玉公主心中定還有旁的原因。只是嬤嬤畢竟不準(zhǔn)備深究此事,見她心中有數(shù),也就稍稍放心,沒再問起此事。
嬤嬤何時去送鐲子暫且不知,只說被皇帝叫去的丞相,此時正跪在大殿中央,垂著頭一言未發(fā)。
皇帝今日去了一趟玉浮樓,手邊堆著的秦本就有不少,于是回到殿中,他先是靜心批閱了幾件要緊的事情,而后才放下了筆,朝著成像看了過來。
“自入殿中直至現(xiàn)在,朕給足了丞相措辭的時間,不知丞相能否給出一個足以說服朕的理由?”
丞相畢竟是臣子,面對皇帝,唯有卑躬屈膝謹(jǐn)小慎微的份兒,只見他先是朝著皇帝行了大禮,隨后才開口解釋起來。
“孫氏為臣生了一兒一女,又在外頭苦了那么長時間,臣實在是不忍她繼續(xù)伏地做小。而她求臣的唯一一件事情,便是要臣替孫芩求得一個好人家,好讓她也做回人上人?!?br/>
丞相說的言真意切,明明有些話本不是他能提起,卻好似被歲月磨平的那些步步謹(jǐn)慎,也多出了幾分人情味來。
而皇帝見慣了他的運籌帷幄,此時實在無法信,便試探著說道“那丞相此時的意思呢?”
君臣之間用慣了委婉的說辭,丞相今日卻沒拐彎抹角,“臣的意思,便是過不了多久會抬孫氏為平妻,讓他的一兒一女改名換姓入了我楊家的族譜之中,也算是給她幾分體面。至于和顧家的婚事……臣是想著讓孫芩與顧梟結(jié)親,同樣都是丞相府的女兒,日后兩人也同為嫡女,臣想著,如此變化倒也不是什么大事?!?br/>
心中有什么打算,兩人定然不會都表現(xiàn)在臉上,于是皇帝聽后也面色如常,略一點頭便問道“抬平妻,你可問了沈家那頭的意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