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費力橇動瓦片的孫銀彪,孫郎不由好笑道:“副鏢頭,明明可以好好在屋里看著總鏢頭,卻偏偏扯謊出去,再偷偷回來看著,豈不是脫-褲子放屁,多此一舉?”
孫銀彪眼睛登時瞪圓了,想一腳踹翻孫朗,又怕弄碎了瓦片驚擾了屋內二人,壓低的聲音,嗔怒道:“你小子給我閉嘴,若是嚇跑了大嫂,我讓你給我當大嫂......”
一個男子當大嫂,這還了得?孫朗忙閉了口。
副鏢頭平時說是說,笑是笑,與鏢師們打成一片,為人也挺仗義,做起事來卻是斬釘截鐵,尤其是他認定的事,九頭牛都拉不回來。
就如同今天,總鏢頭生死懸一線,在見到陳怡和柳絮兩個小丫頭時,副鏢頭一方面擔心總鏢頭的安危,另一方面卻是臨時起意,要將這兩個小丫頭中的一個,變成總鏢頭孫金彪的正房娘子,所以才將錯就錯,明明知道陳怡是女子,仍舊稱她為“陳家小哥”。
這樣做的原因,只有一個,就是因為孫金彪是孫銀彪的天,是他的神,所以,才不想他孤零零的一個人活著,或者,一個人上路。
孫金彪若生,便以報恩為名,將女子娶回家來做當家主母,一生衣食無憂,夫唱婦隨,綿延子嗣;
孫金彪若死,便以男女授受不親為名,強娶回家結成陰親,不會殉葬,卻會一生孤寂,守著活寡。
孫朗嘆了口氣道:“副鏢頭,我看你最初替總鏢頭相中的是那個潑辣的小姑娘吧?即然總鏢頭娘子有人選了,不如娶回來當副鏢頭娘子?”
孫銀彪終于忍受不了孫朗的碎嘴,抬手彈了孫朗一個腦瓜崩,嘴里怒罵道:“猴崽子,誰你都敢調侃,仔細老子扒了你的皮......”
嘴里罵著,孫銀彪的臉色卻是紅成了油鍋里的蝦,不再言語,透著房頂的瓦片,仔細的看著屋中的一男一女。
天色已經有些發(fā)亮,受傷的男子幽幽醒轉,睜開雙眼,入目的,是坐在桌子一側、手拄著腮打磕睡的少年。
看著少年耳洞上兩顆明顯的耳洞,男子臉色一紅,這個少年并非真少年,而是個女扮男裝的少女,自己走南闖北的走鏢,這種拙劣的手法怎能瞞過自己?
仔細看著少女,明眸皓齒,柳葉彎眉,長發(fā)如墨,纖細的手拄著香腮,十指如蔥,鼻翼兮動,氣吐幽蘭,很是賞心悅目。
男子動了動身子,不小心扯動了腹部的傷口,輕吟了一聲。
少女驀然驚醒,胳膊一松,腦袋下沉,額頭磕到了香案上,頓時紅了一塊兒,用手揉著額頭,眼睛則是呆萌的看著床榻上醒來的男子。
男子會以為少女會被自己的面容嚇到,甚至會轉身而去,未料到少女只是不好意思的紅了臉,便轉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。
她不怕他臉上的疤痕,這樣的認知,讓男人的心里竟?jié)B出一種久違的溫暖來,對少女便越發(fā)沉得親近,似是久別重逢的親人。
少女終于醒過神來,自己等著孫銀彪回來接替她,這一等竟等了一宿,沒有怨責,只是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