堅硬的石材臺階面旋出一卷扭曲的黑色,猶如水體中暈開的墨汁。

    韋恩家富麗堂皇的大宅和蝙蝠俠陰沉的目光隨著空間的扭曲消失,熟悉的客廳出現(xiàn)，沒有帶有家徽的骨瓷瓷器與古董家具,宜家組裝貨和超市里的開架產(chǎn)品填充了視野?？死谁h(huán)首四顧,接著像只漏光了氣的氣球一樣癱上了自家公寓的單人沙發(fā)?；翼那嗄昶蚕滤扉T熟路地打開冰箱,接著失望地嘖了聲。

    “你竟然連罐汽水都沒有?！绷值侵肛?。

    “啃水果去。特價橙子管夠。”克拉克沒精打采地換掉眼鏡，“我覺得我上蝙蝠俠黑名單了,大概還同時上了韋恩集團的黑名單……”

    小記者越說越覺得職業(yè)生涯一派前途無亮。他掏出筆記本,悲傷地凝望它：“說不定,這就是我最后的報道，我的休止符——”

    “你戲真足。有興趣轉(zhuǎn)行百老匯嗎？”

    “資本家閉嘴，上你的班去。”

    “irs的人沒完事，我在你這呆一會?！?br/>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平白遭受池魚之殃的小記者怨念地瞪著他，看上去很想罔顧多年友誼把他掃地出門。林登嗤笑,接過大框鏡，撥開另一張沙發(fā)的靠墊，跟著坐了下來。

    “我通過幾家基金間接且秘密地控股了《星球日報》?！被翼那嗄曷龡l斯理地說,“如果布魯斯·韋恩今天嘗試收購它，我會知道，而他會失敗。所以安心寫你的稿，什么事都沒有。”

    來自小鎮(zhèn)的記者先生茫然眨眼：“……?。俊?br/>
    林登盯向他：“……你覺得我今早叫你去韋恩莊園是干嘛?！?br/>
    大約是我某天得罪了你,于是你打算拉我分擔蝙蝠俠及韋恩的仇恨值……克拉克忿忿不平地想著,可他沒敢說出來。

    “……不是采訪蝙蝠俠么？”

    林登不禁抹了把臉。

    “蝙蝠俠是個凡人,克拉克。蝙蝠俠依靠科技、頭腦和武技在哥譚數(shù)年如一日打擊犯罪，堅持不殺，這需要非凡的意志力，而意志力的反面為偏執(zhí)……”他嘆口氣，也往沙發(fā)一倒?！八懔四愠鸢负昧?。蝙蝠俠特點，多疑、偏執(zhí)，且有一個非常、非常有錢的男朋友?！?br/>
    克拉克產(chǎn)生了一種回到課堂的既視感，并有一種記筆記的沖動。

    文字工作者按下被連累的憤怒，開始以專業(yè)眼光研判一早晨所得的信息線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