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蘭辭。”殺馭道:“我已沉于地幾十年載,就連那把骨灰也早已散的干凈,鬼魔傷不了我,不死不傷,便是這世間最毒的詛咒。”
“不死不傷?”蘭辭沉默,問:“你……當真是萬鬼寄生之人?當真……”
“是?!睔ⅠS道:“總有一天宿主會易主,萬鬼惡靈成型之際,這世上就沒有幽君殺馭這個人了。”
存在與否,已然不重要,本就是一個不該存在的人物,逆了天譴,總要遭報應的。
蘭辭問:“當年,當年將我從那活人墓里帶出來的人,是你嗎?”
那是她意識散盡之時唯一存留于腦海之溫度,那個人,渾身是血,徒手刨了墓碑,散了一眾餓狼野狗,她甚至,曾聽到過那個人低沉的哭聲。
“你究竟是誰?”蘭辭微顫,“殺馭,告訴我,你究竟是誰?”
他看著蘭辭的眼睛,沉默著。
面具示人,終歸疼在了深處。
敞開心扉,又怎么敢?
“蘭辭?!彼p喊出聲,“二十年了……”
不人不鬼已然二十余載,即便如此,一身罪孽仍舊滿盤皆輸。
蘭督不容,你亦不容。
蘭辭往前走了一步,近距離盯著殺馭的那雙眼睛,他不閃躲,蘭辭自然也未曾躲避,這究竟,是誰的影子?
蘭辭抬手,未猶豫半分,一把扯下了那張厚重的面具----
“哐當”一聲落地,舊人坦誠而見---
那瞬間席卷而來的記憶錯亂,一下子沖散了她所有的冷靜。
她顫的厲害,鉆心的痛,仿佛一下子抽走了所有的知覺。
“愿我蘭督萬年無恙?呵……”蘭辭突然大笑,“殺馭,我曾以為真的是這樣,可如今,你的存在,不管是于我還是于蘭督都是一個天大的不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