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鬼回退,飽囊中耳,一行人今夜便在這鬼城歇下了。
第二日啟程之時,殺馭已經由死而生,短短時間,已是歷經一個輪回,單就那蒼白如紙的面龐也穩(wěn)穩(wěn)的藏于面具之下,不讓旁人窺探半分。
速林軍來時所乘船只依舊靠在岸邊,由嚴既峰桑格開路,那洪荒之水倒是一路平靜,未起半分漣漪。
越過一半的無妄之時,凌兮才悠轉而醒,從魂魘之中抽身,恍然回到當下,瞇著眼反應了半晌。
“你醒了?”蘭辭半扶著凌兮,問:“哪里不舒服?”
“蘭辭姐姐……”凌兮一場夢做的如同虛脫了般,拽著蘭辭的衣袖才勉強起得來,問:“我睡了多久?”
“一天一夜?!碧m辭道:“魂魘耗費心力,你沒能掙脫開,先歇會吧?!?br/>
“一天一夜?”凌兮像是突然變了個模樣,眼中的稚嫩之氣在那一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,他像是突然一下子長大了,眼眸之中歷經千萬之事之憂愁,不小心瞥見幽君殺馭的身影,不由的在他那停留了兩秒鐘。
蘭辭發(fā)現他的異常,問:“你怎么了?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
“沒?!绷栀鈸u頭,“蘭辭姐姐,我就是做了一場夢,夢見了很多,有真有假,也……有好有壞,我……”
我分辨不來,那究竟算不算的是一個還不錯的結局。
殺馭的目光朝著這邊靠過來,與凌兮的眼神相匯,用不得一字半句,便解了凌兮心中沉重之疑惑。
畢竟,這孩子,小時候是一直跟著殺馭的。
這些人一天一夜被困于日月山,早已餓的抬不起腰來,嚴既峰比那老漁夫力氣大了些,回路比來時要快了很多。
“公主,找間客棧先吃飯休息一下吧,這幫人也走不動了?!眹兰确宓溃骸扒懊婢陀幸患摇!?br/>
“嗯?!碧m辭撇過眼去看,一匹純白悍馬被拴在一偏角,旁邊站著兩個小廝正垂頭喪氣的喂馬,一人問另一人——
“這馬明明就很普通嘛,它主人是瞎眼了還是怎么的要我們兩個人在這伺候這么個東西?”
那馬脾氣爆,也不知它到底能不能聽懂人話,總之噘著嘴拱了拱說話那小廝,尾巴搖著,在這太陽底下愜意的很。
蘭辭抬頭去看,道:“有人早就在等著了?!?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