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維鈞很想說，民國的外交次長，雖然面對列強的外交官有點氣短。收入也不盡如人意，衙門沒有油水，但絕對不能用‘破’這個字眼來形容。雖然說得都是真話，但過于打擊士氣。

    王學謙自己也知道，他多少說的有些過分。

    大前天，基地司令部給他派來了一個海軍聯(lián)絡軍官，然后去看了美國海軍軍官俱樂部的活動?；顒雍茉愀?，如果不想眼睛長針眼的話，還是今后少參加這樣的聚會。

    再說，軍官俱樂部內(nèi)的招待小姐，一個長的比一個磕磣，就算跳艷舞的演員，也是重口味的……里面也烏煙瘴氣的，混合著優(yōu)劣不等的雪茄味，沖鼻的白蘭地和威士忌，糟糕至極。

    前天，對了，是前天，他決定和太平洋艦隊基地派來的聯(lián)絡軍官搞好個人關系。別看對方是中校，一艘小小的驅(qū)逐艦的艦長，來頭也不大。可畢竟是叫尼米茲。就沖這個名字，王學謙拍著胸脯也要表現(xiàn)的熱絡一點。于是他在尼米茲陪同下，去感受了一次海釣的樂趣。竟然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驚天秘密在這個時代，金槍魚竟然是喂狗的食材，龍蝦也是，暴殄天物啊!

    昨天，他去買了一個臨海的莊園，便宜的跟白撿一樣，有私人沙灘，還能建造一個小型的港口，還有距離珍珠港挺遠的，很安全。

    王學謙的心里也知道，要是讓顧維鈞摸清了他這幾天的行蹤，殺人到不至于，不過動手的概率很大。為了消除顧維鈞的負面情緒，王學謙決定夸大他的成果：“你還不知道吧，別看華盛頓會議是美國政府提出的，卻是被逼舉行的海軍協(xié)調(diào)會議?！?br/>
    “被逼！”顧維鈞表示不理解，美國政府還會被逼？

    “多新鮮吶，論工業(yè)生產(chǎn)能力，大型船塢的數(shù)量，美國無疑是世界第一的國家。他們只要蒙頭造軍艦，就能把周圍的國家給逼瘋了，用得著召開什么華盛頓會議，來進行海軍協(xié)調(diào)會議，給自己加上緊箍咒嗎？”王學謙說的當然都不是假的，這一點顧維鈞也知道，自然無法反駁。

    正因為透著邪門，才可疑！

    “少川兄，你雖然已經(jīng)發(fā)現(xiàn)了列強各國之間的矛盾，這很好。也給民國政府在華盛頓會議召開前，提供了一個可行的思路，來解決《巴黎和會》上的不公正待遇，但是遠遠不夠！”王學謙擲地有聲道，這讓顧維鈞的心頭仿佛被揪住了一般，好像原本是他要找王學謙的晦氣，然后口頭教育一番的??！

    怎么情況變化的有些快？

    遠遠的，黃蕙蘭也看出了端倪，攔住了林徽因、陸小曼等人：“男人們談軍國大事，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了，覺得房間里悶的話，就去海灘上走走。”

    陸小曼嘟噥著道：“都快黑的沒臉見人了，還去海灘？我回房間了?！?br/>
    而在花園里，顧維鈞張口剛想要反駁，痛訴王學謙的不負責任，讓整船的人都在等他，卻沒料到王學謙根本就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：“少川??！你知道世界海軍局勢已經(jīng)到了擦槍走火的地步了嗎？英國的納爾遜級戰(zhàn)列艦，日本的長門級戰(zhàn)列艦，美國的科羅拉多級戰(zhàn)列艦。這些主力戰(zhàn)艦的基本屬性是多少？戰(zhàn)斗力如何？是燃油鍋爐汽輪機作為推進動力，是油電混合動力？還是燃油汽輪機，電力推動……”

    “光有矛盾是一方面，但另外一方面呢？美國的鋼鐵產(chǎn)量，一年是多少？英國的，日本的呢？”

    “沒有戰(zhàn)爭，民用工業(yè)的建設會消耗多少戰(zhàn)略物資，這些你都算過嗎？”

    “美國一年的鋼鐵產(chǎn)量是3000萬噸以上，但是英國和日本兩個國家加起來，都不到1000萬噸。這就是差距。無法彌補的差距。英日兩國鋼鐵不足，而美國人的鋼鐵如果無法通過內(nèi)部市場消耗的話，將會遠遠的超過需求，從而鋼鐵公司將面臨減產(chǎn)和關閉……”

    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