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時,還在鋪子里頭燒火的張玉竹,突然瞧見喬芽不疾不徐地扒開人群朝他直直走了出來,半分焦急,半分震驚,臉上都快變成一幅水墨畫了,青一陣白一陣的。
“誰說沒有證據(jù)的?!眴萄孔叩饺巳呵懊妫渲樦敝睊吡怂谎鄄诺?。
張玉竹心中雖是焦急,但也并非怕了這個小娘子,怎么說,他也全靠這身功夫壓走了其他家,他就不信了,這回還能叫一個小丫頭抓住了把柄不是。
“那你說說你都有什么證據(jù)?!彼麆e過臉氣勢洶洶的對準喬芽,仿佛想讓她知難而退。
她一個小丫頭片子,還想和他斗,簡直笑掉大牙。
“證據(jù)?大家便是最好的證據(jù)?!眴萄恳蛔忠痪渎涞苗H鏘有力,說完,她直接將面轉(zhuǎn)向了人群,朝前邁了一步,右手捂住左手,半握拳放在胸部下,同時對著黑壓壓的人群做一個輕微的鞠躬姿勢,“小娘子今日有一事相求,這廂有禮了,”
見人群中已然有了零星幾個支持她的人,顧不上是起哄還是真心,她微微直起身子,頓了一下繼續(xù)對著眾人接道:“那我就長話短說了,前幾日,我剛租了這個嬸兒的鋪子開了一間朝食鋪,這幾日生意也確實挺好,但這位大哥可能是眼紅我的朝食鋪生意太好,今日就著手賣了包子,其實這樣我也能理解,大家都是各憑本事吃飯的,互相競爭才有干勁,但最可惡的是,他竟然見我鋪子還未起名,立牌匾,便偷龍轉(zhuǎn)鳳在路口處畫了一幅圖,直接將我家朝食鋪的地址換成了他家的,
今日小女子在這里也不是相求各位幫我說話,只是需要各位幫忙做個見證,看看到底是誰需要進官府走一遭。要是小女子錯了,欺騙大家,我愿去官府自首,挨幾板子蹲牢房都成。但如若是這個大哥仗勢欺人,也希望大家能夠秉公處理,將他交于官府,讓他不要再害人!”
張玉竹聽到喬芽想要將他交給官府,身子猛地抖了一下。
沒想到這個女人說話如此之剛,他怕不是遇到厲害的角色了?
好歹他也不是吃素的,路口那幅圖雖是他刻的,但也沒署名呀,就算查出來前幾日人山人海的是他隔壁那家朝食鋪,就窯鎮(zhèn)這小地方的憲法來說,以后頂多叫他不要看人家做什么,他就做什么,只要他態(tài)度好點,稍微訓訓便是,還不至于鬧到非要去官府。
這樣想著,他腰桿子瞬間直了,就點雞毛蒜皮的事兒,還不足以上臺面。
張玉竹灰撲撲雙眼中露出一抹狡黠的光芒,不慌不忙的對著人群呵呵一笑,
“怕是要讓小娘子你失望了,我張玉竹,行的正,做的直,就區(qū)區(qū)你一人之詞,何以服眾。如若查不出什么,就你這妖言惑眾的言辭,在窯鎮(zhèn)可是要將牢底坐穿的呦,到時候,你那小崽子可就真孤苦無依,只能自生自滅咯,你要是現(xiàn)在改口還來得及,看你年紀尚小,不與你計較,不然……哼哼……”
站在喬芽身邊的劉安氏聽到這些言辭,氣的滿臉通紅,恨不得將吐沫星子都要吐張玉竹臉上, “你個潑皮無賴!臭不要臉,還想恐嚇人!我現(xiàn)在真是眼瞎了,才會將鋪子租給你,明日你就給我滾蛋!”
喬芽見她如此激動,輕輕用指尖勾了勾劉安氏的手腕,暗示讓她放心,
張玉竹見這番恐嚇的言辭已有了用處,不知喬芽心里怎么想的,但他覺得他這番話,足以讓她打退堂鼓了,心中正洋洋得意著呢,依舊氣定神閑地一邊包油紙,一邊回復:“劉夫人呀,我可是下了整整兩年定金的,要搬走也得等明年這個時日?!?br/>
“你?。?!我和你說你這樣會遭報應的!”
一聽這話,劉安氏直接氣的上頭了,她捂住胸口不停喘氣,這天氣又熱,直接氣到差點暈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