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曉得分寸，夜重年雖然寵她，可也不是沒有限度的，像她這樣一直不侍寢的嬪妃，有幾個能有好下場的。

    “臣妾知道了，臣妾晚上自會等著皇上的?！彼褶D(zhuǎn)地道。

    夜重年臉上露出滿意的笑道：“這就對了嘛，你……終究是朕的女人，趁這兩年朕還有精力，你早早給朕生幾個大胖小子，東穆便后繼有人了?！?br/>
    佟裳聽出他這話的意味來，轉(zhuǎn)著看著他道：“皇上正當(dāng)盛年，怎么會有這樣的感慨?！?br/>
    “朕是還年輕，可是坊間的話也不無道理，夜家?guī)状实鄱际峭蝗槐?，朕是夜家人，心里總有點(diǎn)疙瘩，這才想給自己留個后手，以后萬一有那么一天，你還年輕，守著孩子們也不至于過得太凄慘，若是無所出，東穆那些殉葬的規(guī)矩，還不知道要把你發(fā)配到哪去，想到你這花容月貌要跟著朕到陵里去，朕就覺得有些可惜，不過若朕真到了那一天，你會難過嗎？”

    他突然正色看著她，一本正經(jīng)地發(fā)問。

    佟裳愣了愣，呸了幾聲道：“呸呸呸，皇上也不嫌忌諱，好端端她說什么陵里，還說什么殉葬，回頭臣妾就告到太后那里去，看她怎么說。”

    夜重年抱著她親了親道：“朕開玩笑呢，不過裳裳……若當(dāng)真有那一天，你愿意陪朕下去嗎？”

    佟裳見他不像是玩笑的樣子，便也收了笑意，正色道：“若真有那一天，臣妾絕不茍活，必定隨皇上去?！?br/>
    夜重年輕撫著她柔軟的發(fā)，眸子里露出前所未有的柔軟，他不舍地看著她道：“朕逗你呢，朕怎么舍得讓你陪朕死呢，你放心，若真到了那一天，朕也會好好把你安頓好的，絕不會讓你受苦?！?br/>
    他抱著佟裳，十分眷戀。

    佟裳被他抱著，頭一次在夜重年身上感覺到了溫存的感覺，他們相處這么久，佟裳看得出來，他是真心喜歡她的。

    想到他這樣真心地對自己，佟裳心里有些愧疚，頓了頓道：“現(xiàn)在醫(yī)學(xué)昌明，很多病都能治好了，再說世事無常，或許，是臣妾福薄呢?！?br/>
    他用食指點(diǎn)在她的唇上，“朕不許你這么說，你還年輕，怎么會早走呢？”

    佟裳苦笑著，拿開他的手道：“那有什么不可能，反正臣妾這輩子享受過皇上的寵愛已經(jīng)夠了，再無所求，就是現(xiàn)在死了，也沒什么遺憾?！?br/>
    “住口，別再說了，朕不會讓你死的?！彼o緊地將她抱在懷里，喃喃地道：“裳裳，如果真有那么一天，朕傾盡所有也會救活你?！?br/>
    佟裳最怕聽到他這樣的話，她本來算計好了一切，只想走得安心，這會看著近乎癡狂的皇上，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。

    從養(yǎng)心殿出來，已經(jīng)快中午了，佟裳沒留下用膳，她擔(dān)心坐久了瞞不住，她孕后期時常覺得累。

    常滿貴見她要進(jìn)，一直相送到大門口，佟裳假意看著院子里的花草，出去的步子有意多停留了一會，說道：“常公公，我剛才瞧著皇上有些憔悴，面上赤紅，像是上火的樣子，皇上近來吃著什么藥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