個把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,足以兩個地方的思念達到相顧無言的程度,楊易順利的回了家,兩位大小姐自然是先送了陸府,楊易在剛剛晚飯的時間趕回了家。
家主楊晟每天晚上飯后都會端坐在偏廳品茶,滾動的喉嚨發(fā)出咕咕聲,回想起這些天所聽到的一些江南小道消息,這個時代信息不發(fā)達,但阻礙不了傳播,可見人們對于外界的求知欲,阡陌交錯的驛站每日來往不絕馬匹,如脈絡(luò)般將這一方土地連接,不管官方消息或民間事件,只需半個月時間便能傳遞至大江南北,可以說信息就是金錢!
而楊家主所得到的消息,自然也是白花花的銀子得來,其中聽聞最多的便是楊易這個名字,諸如在杭州為百姓們所歌功頌德,一舉拿下流寇,保一方平安。
就在最近幾天,京城傳來了一官方消息,一位年少的代案督撫奉旨來江南,為近來海頻頻犯事的江南主持大局,至少在明面的這個年少督撫是話事人,特別是看到此人名字叫楊易時,他年邁的腦袋稍微的短路了一會,拿著書信的手開始顫抖,最后嘆息。
聽說楊易今晚回來了,風塵樸樸,年輕的臉龐在外蹉跎一年多,鏤刻的風霜,倒是讓人感覺長大了一少,但只影形單的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京中督撫該有的威風八面,難道在進行什么行動?
楊易回來的不動聲色,而這封書信白天已經(jīng)收到了,他習慣飯后才拆信閱覽,卻得到這么一個驚人消息,馬上動身去了西宛。
楊易一家三幾口隨著楊易在家中的聲勢水漲船高,早就搬離了之前人煙稀少的空閣,搬到了嫡系居住的西宛,也是楊府核心……后院女人們的天下。
楊晟三妻四妾,七八個嫡系繁衍而下占據(jù)了整個西宛的中心,數(shù)百個奴仆侍俾圍著他們團團轉(zhuǎn),每次楊晟來到這里時,感受到妯娌之間的勾心斗角,總是頭疼之極,想想還是面積上小了一截的東院比較舒心,連同幾個親兒子都經(jīng)常往那邊蹭。
堂廳上,寧雨織慈愛的眼眸在兒子身上流轉(zhuǎn),打量,宛如流蘇,還替他拍打衣服,驚訝兒子一段時間不見,竟然已經(jīng)比她高出了一個頭還要高,明明他爹也沒這么高,自己也沒這么高,心覺奇怪,到底是遺傳了娘家那邊頎長的男子身量,也難怪早早迷倒那陸家女郎。只可惜新郎可能不是他。
“兒子呀,怎么突然回來了,還是公事要緊,若沒時間就不必往家里跑了,反正也不遠?!?br/>
楊易溫言道:“我是怕娘擔心,兒子我不習慣書信來往,總不能學爹這樣不顧家,一年到頭只有少數(shù)時間在家,他不該讓娘獨守空房。”
寧雨織白了他一眼,罵道:“胡說,家里熱鬧得很,那男人越老越愣了,不知趣,就適合外面過日子了?!?br/>
正逢適時,家里只有母親和女兒三口子,還有一直侍伴在左右的大大小上三個丫頭,父親在外面碌了,稱自己還年壯,享受日子還早著,正忙干一番事業(yè)之時,雖然這番事業(yè)只是家中的事業(yè),在楊易聲名大振時,他自然再度受到了楊家的器重,很有點父憑子貴的意思在里頭。
他不知自己的位置在楊家?guī)讜r變得如何之重,成了一家子一榮俱榮,一損俱榮的核心。
楊易往旁邊掃一眼,三個丫頭并排,激動得說不出話來,把楊易看著,一段時間不見恐怕三女心靈干涸像荒蕪沙丘,亟待著少爺?shù)挠曷豆喔取?br/>
那對可愛的小妹妹正坐在干凈的羽毯上,彼此玩耍,兩人把一只木偶推來推去,你推給我,我推給你,小小年輕已經(jīng)懂得孔融讓梨了。
晚飯已過,楊易錯過了時間,但母親還是親自去廚房吩咐下去準備豐盛飯菜,半夜歸家,楊易的回來也沒驚動到誰,是以家中還沒有人知道,估計明天來走走場子的叔兄嫂嬸會多起來。
熱水剛燒好,楊易從幾個丫頭臉上剜過,含笑走過,去沐浴更衣。若不是父母在這,他會忍不住出言說等著我。
待楊易走開時,家主楊晟走上門,聽得楊易此子去洗澡了,等了一會兒,才聽得說楊易在浴桶里睡著了,他微微蹙眉,又是苦笑,二話不說起身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