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易也不拿這郭成是外人,說話難免會剌,否則若跟他客氣就不叫兄弟了,直接斥道:“你這是意氣用事!為了你心中的一點點私心,就拿這幾百個兄弟的性命開玩笑,他們都是有爹生有娘養(yǎng)的,有些甚至已有家室,你忍心看到再有白頭人送黑發(fā)人,忍心這世上再有孤兒寡母嗎?”
郭成默然,反問:“楊兄弟說得在理,但不知楊兄弟有何法子可以不費一兵一卒便可力擒流寇?我這五百精銳,裝備精良,難道面對這區(qū)區(qū)十幾名流,還會付出代價?”其言下之意,便是有信心在自己指揮布置下,一樣可以免去傷亡大獲全勝。
對于他這份自信,楊易不覺得他驕兵,而是這世上根本沒多少人真正知道那些東海流寇的可怕實力,否則,也不會讓其深入數(shù)百里,殺孽無數(shù),終釀成大害。
楊易搖搖頭,說道:“你可知道,他們的實力如何,裝備如何,是什么出身?我舉個例子,以青龍的身手,若對上他們?nèi)?,你認(rèn)為是誰勝誰負(fù)?”
那邊的青龍也提起了耳朵,文人相輕,武者也相輕,他卻想中原武藝與東洋武藝相比,到底孰強孰弱。
經(jīng)楊易分析,那些流寇必然對武唐的武術(shù)有所了解,而我們對他們卻一無所知,這才是最致命的,所以他斷定,青龍若對上他們?nèi)?,也只能平手?br/>
見兩人都望著他,不敢隨便下斷定。楊易脫口道:“平手?!?br/>
郭成深吸一口氣,方才青龍表現(xiàn)出來的身手,幾乎能所向披靡,但對上那些流寇,僅三人只是平手,那十幾個流寇,豈不是毫無勝算。他也是習(xí)武之人,也知曉當(dāng)一個人武藝達(dá)到一定修為時,尋常的戰(zhàn)術(shù)已然不奏效,什么箭弩、火器、長兵器、盾甲,都發(fā)揮不了大太作用,而這些他所依仗的本錢,一旦發(fā)揮不了重要作用,最后縱然取勝,也只是慘勝。
他早已知道那些流寇都是好手,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會是這樣的高手,連他這個頗有武藝的萬戶侯,估計也只能干得過他們一人而已。
“聽楊弟這么說,好像對他們有一些了解,原聞其詳?!?br/>
楊易頓了頓,卻是覺得這小子心理真是復(fù)雜了,哪有以前那般純情,連稱呼都換來換去,看來以前的交情,都只是年少無知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長大了,大家各有各的心思,畢竟以前只是幾日的酒肉交情,談不上生死與共。
他淡淡道:“我對他們的了解比較籠統(tǒng),只能旁聽左敲判斷他們的實力,但他們所使用的武器和流派,卻是知曉一二,其武器似彎刀,砍擊能力十分強悍,若對上十幾個尋常百姓,能一路像切菜一樣幾個瞬息間收割掉全部性命;至于他們的流派,也應(yīng)刀而生,特別有一種叫做陰流的刀法流派,十分歹毒,令人防不防勝,往往能數(shù)招之內(nèi)取人命穴;最后便是他們從小培養(yǎng)出來的不畏死精神,這才是最可怕的,能令敵人未戰(zhàn)便怯三分,幾乎立于不敗之地。”
這么深入的分析,郭成與青龍大概知曉了這是一群什么樣的人,這簡直就是死士,一種殺戮機器!不能以常理度之,難怪會釀成今之禍。
郭成對楊易愈加信服,拱手道:“全聽三哲指示,不知我們接下來該怎么對付這些流寇!”
楊易拍了拍腦門,緩緩走了幾步,一時并未回答他的話。
最后,楊易緩慢的道:“在他們防守最弱之時,出奇制勝?!?br/>
這還真有點說了等于白說,都以為他接下來會有解釋,然后都沒了聲音。這只是一個引子,楊易可以肯定,這個防守最弱之時根本不存在,他們也不是一個人一個人的輪流換班,而且一半人白天休息,一半人晚上休息,如此晝夜更替,根本無懈可擊。
郭成試著問:“難道趁他們休息時偷襲?”
楊易否定,把自己的猜想說了出來,徹底打消了他的偷襲一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