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幾年沒有使用過的廁所,打掃起來倒并不困難,常晴日先是往墻上潑了幾大桶的清水,接著用拖把將頑固的灰塊打下來,再慢慢的把地上灰呼呼的水都沖進下水口中。
他在干完這些以后,站在濕漉漉的鏡前,用水洗干凈自己的臉,莫奇聞學者并不建議常晴日用水清洗自己,最好還是用濕毛巾稍微擦一擦之后再用紙吸干,時不時的用潤滑油保養(yǎng)一下?;顒拥年P(guān)節(jié)便更好。
等他出來的時候,便看見鹿堇捂著鼓鼓的肚子躺在地上,莫奇聞帶來的東西已經(jīng)幾乎被她吃光,連蔬果都所剩無幾。
鹿堇看見了常晴日,想要翻過身來跪伏著,卻只是胡亂地擺著手腳,怎么也翻不過身。
“別動了,我等下要打掃的話,會很麻煩。”常晴日命令道,“鹿堇,你困了嗎?”
“………,嗯?!甭馆烙行┖ε碌狞c頭。
“那就睡覺吧,明日早起我要去和別人見面?!背G缛兆吡诉^去,把鹿堇整個人捧起,放置到床上。
鹿堇并沒有因為常晴日這種溫柔的舉動而放松,反倒是更加不安而恐懼起來,那是對于未經(jīng)歷的事情本能上的抗拒。
常晴日也不介意這些,拿過被子給她蓋上。
“這倒像我才是被人買下的一方。”常晴日輕聲自語,感到這是個不錯的笑話。
明天就和學者說說看吧。他打定主意,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,合上眼,垂下頭。
鹿堇偷偷的看著他,眼底的恐懼與不安漸轉(zhuǎn)為好奇與迷茫,她搞不明白,這個奇怪的大男人,新的主子在對自己做些什么,為什么要給自己那么多吃的,為什么要讓自己躺在柔軟的床上,又為什么沒有痛苦和鞭打。
她疲累的頭腦思考不了這許多,在襲來的困意下閉上眼,外面的天色總算是暗透了,對街的樓房里亮起些許燈火。
對大多數(shù)人來說,平穩(wěn)安寧的一天結(jié)束了,而無可預測的未來仍在前進。
一夜過后
對照著方正的承重柱,莫奇聞正站在小梯子的上頭,擺弄自家診所的招牌,因為白鹿城的風大,他每天早上起來總得這么干上一會兒,將招牌重新擺正。
對于一名老學究而言,規(guī)整是令人愉悅的。
莫奇聞其實并不是醫(yī)生,也并沒有考取到什么醫(yī)生的執(zhí)照,不過這又如何呢?在永花國無證行醫(yī)的人多如牛毛,而他反倒是屬于專業(yè)的那種。
其實就算治不了病也并非大問題,在這種人隨時都會死掉的年代,醫(yī)生對于大多數(shù)人而言也不過是個安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