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戚哥?”被傅戚明顯陰陽怪氣的口氣嚇到,湯子辰有片刻的恍惚:很久,沒有看到他這般陰沉冷森的反應(yīng)了近乎,同時,傅戚已經(jīng)斂去了所有的情緒:對倪朵的回味,已然又壓回了心底最隱蔽的某處:“通知財務(wù)部,我讓你辦的那張0444的卡,這三天,再打兩萬進去!”頓了一下,湯子辰才恍然頓悟,趕緊接話道:“好的!”昨天晚上的女人,真得是?商場應(yīng)酬,不是沒找過女人作陪,但都有專業(yè)的公關(guān)處理,他從不強求,這次,他擺明了是作踐人??!刀駕到脖子上卻不讓人死,這是要讓人生不如死??!他是有多恨??!心底隱隱有些直覺,湯子辰?jīng)]多言,繼而轉(zhuǎn)入了正題:“戚哥,伍氏的資料都已經(jīng)過來了!伍民癡迷炒股炒基金跟外匯,前面的確賺了不少,后來他還加大了本金,大概去年年初開始就大量虧損,結(jié)果賺的都沒看到又直接進去了,我查了下,套了上千萬。里面剩的也有六百多萬,他肯定是舍不得往外提的!大起大落,其實,就是只看到數(shù)字在漲了下!所以,銀行的貸款還不清,經(jīng)營周轉(zhuǎn)也出現(xiàn)了問題,這幾個月根本沒單子,坐吃山空,早就惡性循環(huán)了!原本借著我們的機會可以再起來的。不過,年底,他又買了些股票,所以公司又出了問題,現(xiàn)在是徹底轉(zhuǎn)不過來了!他名下的房產(chǎn),甚至包括國外的一套全都出售了,自己名下的豪宅也用來抵押貸款了。這幾個月更是明顯捉襟見肘,馬上一年之期就到了,若是連續(xù)三個月拖欠還不上的話,房子很可能被銀行收走,拍賣處理!”“找個股票經(jīng)紀人,去多給他透點風(fēng),最好哪個賠得厲害,讓他能買哪個!總之,最短的時間內(nèi)想辦法套死他,把他的公司給我收了,讓他多背點債,豪宅就留給銀行處理吧!我要他這輩子睡馬路、掃大街都翻不了身!”“好的。我會安排!”送走了湯子辰,傅戚掌下的拳頭攥得咯咯直響,片刻后,他掏出了手機,望著鎖起的那張照片,眸子才漸漸柔和了起來:‘朵兒,他們害得你死無全尸,面部全非,我讓他整個公司陪葬給你做墓地。在天上,你看著,會不會過得開心一點,舒服一點?你說一個人怎么會變得這么快?快得來不及適應(yīng)就天淵地別了?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狠毒的人,要你的命,還妄想成為你?她要你的命,我要比她的命還重要的東西,也很公平,是不是?錢,真是個好東西!朵兒,如果錢能換回你,我愿意用全部家當(dāng)換我的小妖精活著’***所有的程序都步入了軌道,傅戚的生活,突然像是又進入了一灘死水的境地。他不需要再過多的應(yīng)付伍思敏,突然間,竟淡得不知道干什么了。這天,回到名士豪庭,望著熟悉的屋子,他一座,又是大半天。曾經(jīng)跟倪朵發(fā)生的一切,再度盈滿了腦海。以前,回家,他就算不是歸心似箭,也是期待的,家,是溫暖的,放松的。每次回來,他能真正的放下自己,舒服的很享受。但現(xiàn)在,每次回來,只有冰冷痛苦跟折磨。失去了,他才知道,往昔那些簡單的生活對他而言,是多么甜蜜的幸福,他才知道,那樣的日子。他是多么渴望。僅僅三年,他就習(xí)慣了!習(xí)慣身邊有個香糯的女人!有事沒事的膩著他,說些動聽的話,天南海北跑火車的話,逗他開心,給他解悶…他以為他最喜歡靜,而今,鴉雀無聲的靜謐,卻壓得他幾乎透不過氣。最后,傅戚又出門了。開著車繞著城市一周,他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兒,莫名其妙得,竟停在了玫瑰夜總會的門前。猛不丁的,他想起,曾經(jīng)在這兒,他花五十萬買了她一支舞!大約,這是他生平最奢侈的事兒了吧!他的錢很多,買什么都不用考慮。但是花天價買之舞這樣的事兒,換了別人,他是不會做的!他是個商人,商人骨子里,都是會算成本的!下了車,渾渾噩噩地,傅戚就往門里走去。另一邊,近乎是每天九點左右,倪朵都會來這里轉(zhuǎn)上一圈。有時候是掃下周遭的車子,有時候,她也會進去走上一圈,但不會停留,不會接受搭訕,在外,是注意他的動向,在內(nèi),是注意夜總會的變動。她不止需要他的契機,也需要夜總會的配合。而之所以選擇這里,也是因為這是他們曾經(jīng)有過回憶的地方,只有這個地方,才能更多的勾起他的回憶。 已經(jīng)接連來了好幾天,倪朵其實也沒抱多大希望,素面朝天的,逛蕩著就過來了。但一眼,她就看到了那輛熟悉的勞斯萊斯!今天,他開的勞斯萊斯過來的!心。頃刻就竄到了嗓子眼。轉(zhuǎn)身,快速尋找了個公廁,倪朵翻出包里的化妝鏡,很是興奮地在自己臉上快速涂抹了起來,畫了個極致的濃妝,又特意將嘴巴涂得很紅很亮,看著鏡中性感的自己,倪朵整個人都激動地有些顫抖:‘阿戚,我回來了!’出門。找了個提款機,倪朵取了一萬塊出來。轉(zhuǎn)而,拎著包,就進了玫瑰夜總會。廳內(nèi),激昂的音樂震耳欲聾,臺上,火辣的舞蹈熱烈上演。眸光一個流轉(zhuǎn),倪朵便看到了一邊吧臺靜坐,望著舞臺發(fā)呆的某人。遠遠地望著他,倪朵的眼眶也有些微微的酸澀:這一刻,她才知道原來自己是這么想他!即便,他甩了她離婚協(xié)議!也不能抹去他們一起生活了三年、他是她的男人的過去。掃了眼臺上表演的舞蹈,倪朵對這里的規(guī)律已經(jīng)有些了解,看了下日期,知道再有十分鐘就是換舞的時候了。直直望了遠處一眼,倪朵才轉(zhuǎn)身,循著記憶,躲過一邊巡查的保安,往后臺準(zhǔn)備的房間走去。吧臺處,似乎,感覺到了什么,傅戚下意識地就循著感覺忘了過去,逡巡了一圈,卻沒發(fā)覺什么,才換了杯酒,又將目光調(diào)了回來。房間里,準(zhǔn)備上場的女人已經(jīng)畫好妝,換好了衣服。進門,倪朵直接找到了她,抬手便拿出了一沓鈔票。呆坐了片刻,喝了兩杯酒,臺上的舞曲已經(jīng)換了,中間窸窣停了下,傅戚突然覺得疲累到不行。舉杯一飲而盡,他已經(jīng)站了起來,準(zhǔn)備回家睡覺。剛一動,突然一陣歡呼聲響起,條件反射地,他就循聲轉(zhuǎn)了下頭,燈光一暗一亮,太過熟悉的面孔一隱一現(xiàn),傅戚整個懵了。抬手,很是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:‘是他太想念朵兒了嗎?那姿勢?那面容?他醉了嗎?’等他再拿開手,臺上,熱辣的舞蹈已經(jīng)拉開了序幕。臺上,一共三個人,為首的女人一身白色的緊身上衣,露出了小巧的肚臍,搭配著白色的修身短褲,白色的高跟鞋,襯得一雙美腿分外修長,整個玲瓏的身段一覽無余,俏麗的短發(fā)隨舞飄動,性感艷麗的紅唇,魅惑的眼神,夜色中,如她口里叼著的、誘惑的玫瑰一般,如曇花綻放,勾魂攝魄,即便隔著一定的距離,傅戚都能清楚的看到、感覺到。還有那扭動的肚臍,似乎是特意為了招人眼光,還貼了很亮的一圈鉆。三人的舞蹈都很隨意,但配合著音樂,又分外和諧。舉手投足間,那扭動的肚臍,扭擺的物資,狂吠的喊叫,與記憶中熟悉的場景動作自然交疊融合,呆愣地望著,傅戚的目光隱隱地帶著水意直了!一模一樣!還有那清晰的臉龐,他的朵兒,是他的朵兒!渾身的血液都像是沸騰了,嘴唇闔動著,目不轉(zhuǎn)睛,傅戚的腳卻像是被什么定住了。一個奮力的旋身,甩手,口中的玫瑰再度回到手里,微微一甩,擺了個很撩人的結(jié)束p下了臺。燈光再度亮起,臺上已經(jīng)換了彈吉他唱歌的人。驀然回神,傅戚扭身便往后臺沖去。 一邊正在處理事情的經(jīng)理,聽說七爺發(fā)了瘋似的闖后舞,還大發(fā)雷霆,嚇得趕緊追了過去。“剛剛跳舞的女人呢?她是誰?在哪兒?”一到,就見傅戚拉著一個打雜的。一副吃人的架勢,經(jīng)理也驚了下,才趕緊迎了過去:“七爺,這是怎么了?她是做錯事兒了?”“你是經(jīng)理!剛剛跳舞的女人呢?她是誰?我要見她!是我的朵兒是不是?是我的朵兒,她還活著是不是?”“跳舞?剛剛嗎?”猛不丁地,想起什么的,經(jīng)理回頭喊了一聲:“去把小筠叫來!”一聽他去找人了,傅戚才把手松開了:“她叫小筠?”怎么會跟他的朵兒長得一模一樣,還有那舞姿,那么熟悉,明明就是倪朵,雖然有些動作不一樣,但她那小巧的肚臍扭動的姿態(tài),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!不一會兒,一個身形瘦小、略顯黝黑的女孩便跟了過來,身上也是穿了一身白色緊身衣,卻是抹胸式的背心,跟白色短褲。跟剛剛跳舞的類似,卻明顯不一樣!而且,這個女人明顯的比倪朵黑太多,頭發(fā)也是扎著馬尾。“經(jīng)理?你找我?”她一出聲,傅戚的手先一把拽住了經(jīng)理的領(lǐng)口,整個人都是失控的帶著瘋癲一般的情緒:“根本不是她!剛剛跳舞的!根本不是她!你糊弄我?人呢?你給我交出來!你是不是不想干了!”“你把我的朵兒藏哪兒了?你把她給我交出來!人呢?我的朵兒呢?”剛一來,就聽說傅戚在發(fā)酒瘋,司南鈞跟韶黎殷也往后面走來,走近,看到的就是這副光景,上前,兩人趕緊拉開了他:“戚,你干什么?有話好好說!”差點沒被他勒死,經(jīng)理彎身,揉著脖子,一通猛咳:“咳咳…”“你來得正好!你的地方,你的人,你讓他把我的朵兒交給來!快!”轉(zhuǎn)身,傅戚就改拽住了韶黎殷的襯衫?!捌?,你說什么?倪小姐不是在你身邊嗎?你喝多了吧!說什么糊話呢!我送你回去!”上前,趕緊過去幫忙拉開兩人,司南鈞一頭霧水!“我沒醉!我看到朵兒了…剛剛她就在上面跳舞,跟她穿著差不多的衣服!我不走!把我的朵兒交出來!否則,我拆了你的地方!交出來!”眼見傅戚直接火的眼都紅了,韶黎殷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,轉(zhuǎn)身望向了一側(cè):“怎么回事?”一邊,小筠嚇得直搖頭,經(jīng)理緩了口氣,才道:“你搖什么頭?就是剛剛你說的替你跳舞的朋友!還不趕緊說?”轉(zhuǎn)而,三人的目光全都轉(zhuǎn)到了女孩的身上:“那個,我不知道…我剛剛快上場了,肚子疼,就去了趟洗手間,正愁著怎么跟經(jīng)理交代,打電話想找朋友過來幫忙…那個小姐就說她會跳舞,也想上去試試,就說可以免費幫我!我不放心,所以才去找經(jīng)理您請示,行不行?她其實不是我朋友,她跳了兩下,我看挺專業(yè),想著自己又拉肚子,才說是我朋友…經(jīng)理,我提前跟你打過招呼了…我其實不認識她!就是在洗手間才碰到的!”低頭說著,女孩這番說辭都是倪朵說服她給她錢、教她推脫責(zé)任的!三人一聽,就都明白怎么回事了!翻出一張照片,傅戚遞了過去:“是不是她?”看了眼,瞅了半天,女孩懵懂地搖了搖頭:“我不確定…眼睛,好像有點像!不過,她是短頭發(fā),化了妝,彎彎的梨花卷,但是的確很漂亮,說話也很好聽,我看她人很好…才…” 照片是倪朵半遮掩的,聞聲,傅戚整個激動了:“是她!是她!我沒看錯!我不會看錯的!封門,封門!給我找,把這里翻過來,也要給我找出來!快!”“戚,你別這樣!說不定,她已經(jīng)走了!既然是這里的客人,既然來過,跑得了和尚就跑不了廟!對了,這里有監(jiān)控,說不定能拍到她的行蹤,你先看看是不是,別急于一時!”隨即,一行人便去了監(jiān)控室,看到畫面中熟悉又陌生的影像,司南鈞韶黎殷直接傻眼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