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弟兩個(gè)滿心豪氣地出門，但真讓他們扯著嗓門做生意又不敢。在村口晃悠半天，愣是沒賣出去一片油渣。

    孟家小姑就嫁在村里，從地里回屋路過村頭只覺得兩兄弟眼熟，等聽到孟起喊她才反應(yīng)過來。

    “你們怎么過來了？家里人呢？怎么不去姑家里坐坐？”

    小姑嫁的人家也不富裕，家里的老人身體不好孩子又多，負(fù)擔(dān)真不輕。平日里也不好空著手上門，怕惹姑父嫌棄。今天要不是他們同一回做生意，怕去別的村子被趕出來也不會(huì)來這里。

    孟小姑聽了兩兄弟的話，又看了眼籮筐里擔(dān)著的豬油渣覺得這生意也不是不能做。

    “你們打算咋賣？”

    孟起漲紅了臉，不好意思道：“八……八毛一斤，咱村就這個(gè)價(jià)。”

    “你們帶的秤呢？”

    “??？”兩兄弟這才恍然，出門跑得匆忙早就忘了這回事，更重要的是他家根本就沒秤。

    孟小姑倒沒笑話自己侄子，十來歲的孩子能想到把豬油渣換錢已經(jīng)是很了不起了，干脆給兩兄弟出主意：“這樣，你們就用搪瓷缸，這一缸子就三毛錢，這東西不壓稱，三缸子只怕不到一斤。”

    說完就幫忙在村口叫賣，有同村的老人見到上前打聽：“老三家的，這是你家親戚？”

    “大伯娘，這我娘家侄子幫著村里人賣豬油渣賺兩個(gè)錢給家里添點(diǎn)油鹽。”

    同村鄉(xiāng)親對彼此情況都熟，知道孟小姑是隔壁上橋村嫁過來的。娘家條件一般，前段時(shí)間聽說她大哥從山上摔下來了，到現(xiàn)在還癱在床上?？吹竭@么小的孩子跑出來賺錢，也不覺得有什么奇怪。

    只低頭看籮筐里的豬油渣問：“這東西新鮮嗎？”

    孟老二機(jī)靈，看到生意上門笑瞇瞇地：“奶奶，這是我們村在紡織廠上班的姐姐從城里食品廠捎回來的。今天剛出鍋，絕對新鮮?！?br/>
    這話不假，沈照拉回家的時(shí)候這東西還在冒熱氣。這東西雖然比不上吃肉，但也能給家里孫子們解解想吃肉的癮。

    問了價(jià)格也不貴，趕緊回屋拿了大海碗出來，直接就要了兩缸子。

    萬事開頭難，拿到錢的那刻兩兄弟哪還有什么羞澀不好意思可講，站在那里就開始叔叔伯伯的叫，招呼人過來買油渣。

    村里人本還打算講講價(jià)，但聽說是幫人賣的也歇了主意。兩兄弟也肯學(xué)，怕小姑難做，每一缸子都裝得滿滿當(dāng)當(dāng)，直到要掉了才倒進(jìn)人家的碗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