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卿晚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不是剛穿越那會兒了,那會兒,若穿越過來就是個奴婢的身子,她大抵也不會怎樣絕望難過。
可如今的她,對這古代已經(jīng)有了一定的了解,對奴婢兩個字的理解也很深。
奴婢是什么?那是沒有自由,沒有尊嚴(yán),性命隨時都握在主人手中,完全以主人的意愿為意愿,可以隨意由著主人戲耍作踐,卻又不能反抗,連畜生都不如的存在。
你打罵畜生,被畜生反咬一口,旁人瞧見可能還會說,是你手賤,非得去招惹畜生。
可做主子的隨意打罵奴婢,奴婢敢對主子動手,卻要受世人指責(zé),是罪大惡極,要受酷刑的。
秦御他竟然逼良為奴!強(qiáng)迫著她簽了賣身契!
顧卿晚盯著那賣身契三個字,眼前陣陣發(fā)黑,是真的差點(diǎn)沒給氣暈過去。她瞪大了眼,失魂落魄的模樣,一時都忘記了掙扎,秦御便自然而然的松開了扣著她手腕的手。
顧卿晚得了自由,一咕嚕爬起來,撿起那賣身契便要撕扯,卻,她還沒用上力,紙張便被秦御搶走。
顧卿晚撲上去搶,雙眸血紅,道:“還給我!堂堂燕廣王不守王法,逼良為奴是大罪,我要去官府告你!”
秦御根本就沒搭理顧卿晚的撲搶,動作迅速的將賣身契收了起來,勾唇笑道:“不守王法?顧卿晚,別告訴本王,你從來不知道,王法這東西是給庶民和奴婢守的,爺是皇室,需要守什么王法?還有,尋常人家的奴婢告主都要先剝層皮,滾了鋼釘板子,還有命在,才能在公堂上說話。更何況是官宦之家的奴婢告主,你是嫌命太長了吧?”
他緊咬著奴婢二字,專門氣她,言罷,竟然不再管她,翻身便枕著手臂,平躺在了床上,一張俊面上,也褪去了方才的陰冷暴虐,換上了一副悠閑舒展的愉悅之色,異色眼眸卻滿滿的都是嘲諷盯著氣急敗壞,腦子都空白的顧卿晚瞧。
好像在說,你真去告爺,便是自尋死路,這么蠢的話都說的出,氣傻了吧?
顧卿晚瞧著他那副可惡模樣,直想一刀捅死他,她咬牙道:“就算我告到了官府,官府包庇你,禮親王府總有政敵吧,兔子急了還咬人呢!你就不為禮親王府想想?你不能這么不講道理!把賣身契還給我!”
秦御見她著急不已,不覺失笑,道:“逼良為奴?誰能證明?顧卿晚,你犯蠢,也莫把那些政客想的跟你一樣蠢。他們即便要對禮親王府做什么,也得找個靠譜點(diǎn)的由頭,逼良為奴?呵……”
顧卿晚聽秦御一口一個蠢的,直氣的身子打擺,可她心里其實(shí)清楚。秦御說的沒錯,就算是禮親王府的政敵,也不可能將心思動到一個奴婢的身上,用一個奴婢去攻殲偌大的王府,這和用一粒塵埃就想擊碎巨石一樣,不管怎么籌謀,都不可能成功。
顧卿晚身子僵住,瞬間像被鎮(zhèn)壓在五指山下的孫猴子一般,即便再不甘心,竟也毫無辦法可施。
秦御見她捏著拳頭不言不語,不覺嘆了一聲,方語氣和緩下來,道:“卿卿,與其想著找什么王府政敵,與虎謀皮的,倒不如從爺身上著手,早日讓爺相信你不會再生出逃跑的心,爺自然會將你的奴藉消了。你與其想著以卵擊石,倒不如順勢而為,哪條路更好走,便是傻子都權(quán)衡的出,嗯?”
顧卿晚算是瞧出來了,秦御對她是真狠的下心!
逼迫她簽了賣身契,她再跑,就是逃奴。幫她跑的,也要擔(dān)上誘拐別家奴婢的罪名,有這一層在,她輕易就不敢再生出逃跑的心思來,除非她敢保證,一輩子都不被秦御尋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