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暗的石室中,遍地都是鮮血和殘骸,空氣中彌漫著讓人窒息的惡臭。妖狐匆匆跑到薩迦跟前,扶著遍體鱗傷的他慢慢坐下,然后非常利索的檢查他的傷勢。薩迦怔怔的看著妖狐,抿緊的嘴唇微微顫抖,戴著圣甲手套的雙手顫抖得更加劇烈。是的,眼前的她確實是妖狐,開口的額頭,深邃的丹鳳眼,仿佛泛著弱光的肌膚,黑皮甲緊貼著健美婀娜的身條。他心海中澎湃著驚濤駭浪般的驚喜,卻無法掩蓋另一種難受的空虛。為什么,他總感覺妖狐有一些奇怪。是因為還沒脫離剛才的恐懼和疲憊,還是妖狐來得太快太突然,或者因為別的原因?他想要擁抱她,但顫抖的雙手不敢碰觸她,仿佛擔(dān)心她是一碰就消失的幻影。
“你怎么一個人?”薩迦艱難的問,擠出的聲音說不出的干澀沙啞。
“我們潛進(jìn)魔女的巢穴,在地下迷宮中遇到陷阱,不小心失散了。不過命運眷顧,歪打正著的找到你?!毖仡^看塞巴斯蒂安一眼,眸中的殺意與極地的暴風(fēng)雪一樣冰冷狂暴。塞巴斯蒂安似乎不知所措,不斷的輕微轉(zhuǎn)動鐵柜一般的上半身,但沒有動作。
薩迦心中的空虛更大,仿佛凍結(jié)的心臟正在裂開,變成一道刺痛陰冷的空隙。他不知為什么不敢再注視妖狐,低著頭看著顫抖的雙手,沙啞的問:“艾璐娜與你們一起?”
“小寶寶騎著龍寶寶,有火女和小貝保護(hù)著,不用擔(dān)心。好了,先不說這個,療傷要緊?!毖〕鲆黄恐委熕巹┪沟剿_迦的唇邊。薩迦怔怔看著這瓶藥劑,心中的空虛變得更大,驚喜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消失不見。他輕微的別開臉,低聲說:“嘴里都是血,讓我漱口。”
妖狐連忙取出水袋喂水給薩迦。薩迦含著水慢慢漱口,冰冷的水刺激到松動的牙齦,產(chǎn)生陣陣直刺頭頂?shù)膭⊥?。但他仿佛沒有感覺,吐出殷紅的血水,看著被妖狐齊胸腰斬兩截的傀儡,低聲問:“你平常不都是喜歡砍肩膀嗎,從左肩到右肋,整個斜切成兩片?”
妖狐眉頭一皺,責(zé)備道:“你還有心計較這個,我怎么知道隱身的怪物肩膀在哪,當(dāng)時只想著趕緊砍了它。先趕緊吃藥,療傷后我們一起教訓(xùn)那女巫。”她又把治療藥水喂到薩迦嘴邊。薩迦怔怔的看著這個妖狐,心痛得厲害,卻無法堅定決心。
“你發(fā)呆什么,笨狗?”月狼在薩迦心中督促:“趕緊動手?!?br/>
“你發(fā)呆什么,趕緊吃藥?”妖狐不滿的皺眉督促:“你的傷可拖不起?!?br/>
“等會……”薩迦氣喘吁吁的說。
“等什么等?”薩迦心中的月狼和薩迦眼前的妖狐同時同樣的質(zhì)問。
“我……”薩迦不知該怎么解釋。妖狐顯然沒耐心跟薩迦解釋,掐著薩迦的臉頰,強行把藥水灌入口中。月狼也徹底喪失耐心,強勢的沖上薩迦的意識中心,天使的權(quán)威壓倒宿主孱弱的人格。薩迦身體哆嗦一下,深藍(lán)灰色的眼珠驟然變成琥珀金色。
“不,別這樣?!彼_迦在心中痛苦的喊,卻無力奪回被控制的身體。
薩迦……或者說月狼,閃電般一把掐住妖狐的脖子,單手提起她的身體狠狠砸在墻上。妖狐脖子上接觸到圣甲手套的肌膚呲呲作響,像燒焦了一樣冒出惡臭的黑煙。妖狐眼中閃現(xiàn)絕望和恐懼,揮刀砍向月狼的腰。但月狼快如幻影的一把掐住她的手腕,然后輕輕一折。
嘎啦一聲脆響,妖狐的手腕呈現(xiàn)完全逆反的曲折,長刀嘩啦掉在地上。
“假男友暴打假女友,真是和諧的家庭暴力啊。說起來,你這張臉真的可惡,變什么不好呢,偏偏變這小狐貍,弄得咱家小狗很傷心啊,趕緊給我消失吧?!痹吕沁肿煨α?,然后左拳砰砰的猛揍妖狐的臉蛋。每一拳都打得妖狐的臉皮開肉綻,同時呲呲的留下一個個超自然的焦黑灼痕。沒多久,妖狐就喪失意識,女戰(zhàn)士的外觀迅速消褪,變成一個渾身滿是紅綠藍(lán)色斑的裸女,凹凸有致的身材相當(dāng)火爆,只是臉被月狼毀了。
月狼向著十多米外地上的芬里爾招招手,芬里爾自動飛到她手中。
“不,快住手,這只魅魔傀儡很難做?!庇腥嗽诮乖甑暮艉埃曇舨⒉荒吧?。
月狼回頭一看,發(fā)現(xiàn)還保持瑪各形態(tài)的魔女正站在塞巴斯蒂安跟前,氣急敗壞的跺腳嚷嚷。月狼冷哼一聲,將芬里爾刺入魅魔傀儡的胸膛,將她硬生生釘在墻上。傷口呲呲作響,噴涌出濃烈的黑氣,很快冒火燃燒,火焰不斷擴散,把傀儡燒成一個火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