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張平日里總是帶著幾分笑意的臉,此刻卻布滿了愁云。
他站在門口,目光有些游移,似乎不敢與屋內(nèi)的主人對視。猶豫片刻,他終于艱難開口,“世子爺,夫人她……讓我來取休書。”
說完,他忙低下頭,雙手緊緊握在一起,手足無措。
宋文璟沒有說話,只是默默收起情緒。而后,緩緩提起筆,蘸了蘸墨,目光復(fù)雜地盯著面前的紙,筆卻怎么也落不下來。
“這休書,一旦寫下,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。”宋文璟突然啞聲開口,不知是對杜康說的,還是對他自己說的。
半晌,宋文璟像是下定了決心,深吸一口氣,低下頭去,開始艱難下筆。
每寫下一筆,他的手都會微微顫抖,心也隨之像是被刀割般疼痛。
筆下的字跡越來越潦草,但宋文璟卻仿若未覺,只是機(jī)械地重復(fù)著寫字的動作。
好不容易寫完最后一筆,他整個人仿佛虛脫了一般,幾乎要站不穩(wěn)了。
他疲憊地靠在椅背上,閉著眼將那張薄薄的紙遞給了站在一旁的杜康,聲音沙啞而低沉,仿佛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般。
“拿去吧?!?br/>
此刻,因?yàn)槭ド蚰现Χ吹貌荒茏砸训乃挝沫Z絕對想不到,幾個月后,他會恨沈南枝恨得入骨。
不知那時的他,想起這一夜,又會是怎樣的心情?
……
兩日后,天剛蒙蒙亮,侯府的朱紅大門便緩緩開啟。
侯府管家陳福一臉凝重地捧著一個精致的錦盒,身后跟著的是浩浩蕩蕩的四十四抬嫁妝。
長長的隊伍如同一條巨龍蜿蜒在街頭,引得早起的百姓們紛紛駐足觀望,議論聲此起彼伏。
“哎,快看,那不是侯府的陳管家嗎?怎么一大早的,就帶著這么多人往沈府去?”一人好奇問道。
很快,就有知情的,接過了話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