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有?!?br/>
連城一口咬定,“體檢,兩次生理期,你親眼所見。”
梁朝肅臉上浮著一層面具式的平靜,往日他城府深,即使是面具,也緊貼在面孔上,叫人無從辨認(rèn)。
此刻卻異常分明,虛假。以至于面具之下的陰駭,戾氣,在他每一秒沉默盯人的時刻,都鬼氣森森。
連城毫不閃避,迎擊他目光。
漫長抗?fàn)?,每一次拼盡全力,到頭來都化作夢幻泡影,時常陷入沒有辦法,沒有退路,找不到一絲希望的境地。
誰能不累,她是真的累,累得崩潰,持續(xù)崩潰,再到習(xí)慣崩潰,崩潰很久卻不死。
就算日子絕望到如同尖叫的玻璃,是指甲抓撓棺蓋,甲蓋四分五裂,木刺錐進指尖,血肉模糊。
窒息與疼痛,共同在占據(jù)心臟的前一秒。
她也不放棄。
梁朝肅望見她眼底孤注一擲的灼亮,積蓄全身力氣,滿店晶燦折射耀光的鉆石,加起來抵不過她的眼瞳。
堅毅,決絕,凜然。
是山巔不可及的雪,進一步,爆發(fā)天翻地覆的雪崩,一切再無回旋的余地。
“你答應(yīng)我,送我戒指。”他喉結(jié)上下滾,聲音沉厚下掩蓋了澀苦,“賴賬?還是又騙我?”
連城確定,他至少有八九分確認(rèn)她懷孕了,但眼下卻沒有撕破臉。
不壓她去抽血化驗,也不繼續(xù)逼問,不求那個必要的答案,連城預(yù)備好的白熱化、即將引爆的憤恨全部冷卻。
心底陡然泄力,指尖控制不住顫索,“扳指,我送你扳指?!?br/>
梁朝肅想摟她肩膀,胳膊抬起,在空中轉(zhuǎn)向,拿起柜臺上紙巾,擦拭胸口,“這里沒有扳指?!?br/>
“以后?!边B城一張張給他遞紙,嘴上開空頭支票,“回國了,我賠你十個?!?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