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內(nèi)。
鴉雀無聲的死寂。
連城穿好褲子,找出車內(nèi)遙控,降下?lián)醢?,“張安,停車?!?br/>
車速稍降,張安一頭霧水,從后視鏡請示男人。
光線明亮,他坐姿端直,面容清晰,卻像藏匿在一片晦暗深處。
張安敏銳察覺到,氣氛比他想象的,更凝滯,更壓抑,還有一種形容不出的沉重。
連城又拍他椅背,“停車,我不去醫(yī)院。”
她深知血跡是誤撞正著,又恰在她裝出的生理期之內(nèi)。梁朝肅是男人,再聰明,再謹(jǐn)慎,沒有懷孕親身體會,很難聯(lián)想到孕期出血上。
眼下,只要她抓住這一點(diǎn),不去醫(yī)院。這一關(guān)不僅能過,還能掃除之前被懷疑有孕的陰影。
男人沉默。
張安得不到示意,不敢停車。
連城轉(zhuǎn)回頭,注視梁朝肅。
他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孔,比襯外面藍(lán)天白云,喧鬧車流,一股成熟到深邃的冷峻幽沉。
在欲望最癲狂猙獰,在惱恨最氣急敗壞的時候,仍舊難掩骨相的俊美,維持端重的風(fēng)儀。
許多女人癡迷他,為他一絲笑,一個眼神神魂顛倒。
渴求觸碰他的一片衣擺,得他一分親近。
以至于這些年,無一人會相信,日日夜夜糾纏到她崩潰,絕望,恨不得同歸于盡的人,是他。
或許還有人覺得他如此禁欲端持,他的壞,他的狠,他的毀滅,何嘗不是一種特殊。
連城絕不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