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城迷迷糊糊間看見一張臉,眉宇濃重,幾分疲態(tài),窗簾的縫隙,滲入零星月光,柔柔落在他肩頭。
她一激靈,驚得睡意全無,攏著被子,坐起來。
“你怎么進來的?”
梁朝肅沒想到她突然醒,見她嚇得魂不附體,開了床頭壁燈,“梁家哪個房間,我不能進?”
壁燈光芒黯黃,并不刺眼,連城看清他身上西裝整齊,心下稍緩,還是裹著被子爬起來,坐遠一點。
“很晚了,你有事?”
梁朝肅坐在床邊沒動,默許她警戒,保持她認(rèn)為安全的距離,“馮時恩不是善茬,以后不準(zhǔn)再見他?!?br/>
連城皺眉,清風(fēng)朗月,光明磊落不是善茬,那誰是善茬?
半夜非請闖入,坐人床頭的,才是善茬?
但她也沒反駁,再過一天,她就走了。
這輩子確實不會再見,“知道了?!?br/>
梁朝肅被口不對心敷衍的次數(shù)太多,定定望她兩秒,“真的?”
連城不喜歡說謊,更不喜歡做騙子,但在梁朝肅面前,朝不保夕,她每天謊話現(xiàn)編幾百句,編到最后,她就是騙子。
對騙子,梁朝肅自然一句都不會信,懷疑又審視。
“真的?!?br/>
也許是馬上就要走,連城說了兩句真話,“我不喜歡相親,也無意跟他有發(fā)展?!?br/>
她又不是見了男人就軟,一個眼神,春心萌動,說句話,天雷地火,同走一段路,馬上深愛不能自拔了。
戀念不已,不見面會死。
梁朝肅眼毒,老辣,她真心誠意,不會沒察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