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熹九年的一月中旬,顧小燈和顧瑾玉捋了三遍千機樓,幾番謹(jǐn)慎的裁撤和安置,反復(fù)調(diào)整機構(gòu)之后,局勢安穩(wěn),聲望如荼。顧小燈覺得到了時候,可以離開千機樓一段時間了,他也應(yīng)該離開,騰出一段時間讓班子自行運轉(zhuǎn),且看他們之中多少人同道共行,多少人暗懷鬼胎。
于是一番收拾,他準(zhǔn)備和顧瑾玉一起出去,去他哥的神醫(yī)谷走走,原本還想把顧無咎一起帶上,但想了想覺得有些為時尚早,擔(dān)心顧無咎對外界會應(yīng)激,打算等小家伙多認(rèn)些理論知識,過個半年再帶他出來,于是把他送到云暹那。
信箋傳到張等晴那,把老哥高興得喜笑顏開,可算等到了他弟準(zhǔn)備來神醫(yī)谷的消息,他趕緊離開西平城回去,身后綴了條尾巴似的甩不掉的顧平瀚,拼拼湊湊都是一家人,也就捏著鼻子隨他了。
顧瑾玉那艘樓船停泊在梁鄴城接載,張等晴一行人趕到那一塊上船,見到顧小燈,這小子精神抖擻、興高采烈、活力爆棚的,和一堆被滄桑世事浸染得陰暗冷漠的渾濁人截然不同。
張等晴被感染得心情明凈,摸著他的腦袋說了半天話,兄弟倆都話癆,兩個時辰都不夠鍛煉嘴皮子的,于是晚上想住同個艙房繼續(xù)夜話,誰知顧瑾玉過來拉住了顧小燈的手,低眉順眼地把人拐走了。
張等晴見狀拉起了張晚娘臉,對著顧瑾玉大尾巴狼的背影提起拳頭比劃幾下,在心里痛罵幾句,再痛扁幾頓這個“弟夫”。
顧平瀚在一旁看看他們又看看他,張口想說什么,張等晴現(xiàn)在完全摸清了這家伙的腦回路,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想同住,當(dāng)即制止:“打住!休想,滾,我住一間,你住一間,離老子遠點?!?br/>
“不能?”
“不能!”
顧平瀚便不再多話,只是臉上明晃晃地掛著失落,一副想要多靠近他但不得愿的意思。
張等晴無言以對。沉默,是今晚的鵲橋,悄悄的他跑了。
隔天清晨起來,張等晴想等著顧小燈來繼續(xù)嘮嗑,誰知他弟始終沒從那同渡閣出來。
顧瑾玉也沒出來。
同渡閣里,顧小燈迷迷糊糊地覺得這一夜一天的,腳好像沒沾地,似乎一直掛在顧瑾玉身上。
顧瑾玉有備而來,同渡里準(zhǔn)備了滿當(dāng)?shù)臇|西,大概是在千機樓里兩人親昵的少,又或許是臨行時顧小燈高高興興地說了句“帶你回家咯”,顧瑾玉的情緒激昂得自己都拉不回來,始終無法冷靜,抱著顧小燈胡天胡地地串,死活不撒手。
顧小燈原本勁勁的精神都被他搞蔫了,起初還能熱情地承一承,最后招架不住,一邊抽抽一邊往外逃,照舊被抱了個滿懷,指尖難耐地亂抓,長發(fā)垂散地亂顫。
也不知到什么時候才睡下的,顧小燈一累就呼呼大睡,睡前模糊想著,好吧,確實有陣子沒好好填飽他了,就縱他一下下,他肯定睡不著還要擺弄他,就給他一回吧!
但是一覺醒來后,他一睜眼就看到顧瑾玉還在夯他。真真正正
是胡搞,顛天倒地,水火連天,日夜難休的,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只烤乳豬,被顧瑾玉這只憋瘋了的餓狗又舐又啃地狼吞虎咽,骨頭渣子都要被炒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