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水間和架閣庫之間僅僅隔了一道窄窄的甬道,正對著甬道的墻上開了一扇窄小的窗。
甬道實在是太過深幽狹窄了,午后的陽光絲毫照不進來,茶水間里也就格外的陰暗,大白天的都得點蠟燭。
李敘白躺在窄榻上,哎喲哎喲的揉著肚子。
“大人,爐子上燒著水,那個小櫥子里有各種茶葉,”阿蠢試探的問了一句:“大人,真的不用小人留下伺候?”
李敘白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,頗有幾分不耐煩的意思:“走走走,我不用誰伺候,讓我清靜清靜?!?br/>
阿蠢“誒”了一聲,倒退著出了門,輕手輕腳的關(guān)上了門。
聽到外頭的腳步聲完全消失了,李敘白騰地一下從窄榻上坐了起來,臉上痛苦的神情轉(zhuǎn)瞬消失不見了。
“這姓王的,給的藥勁兒可夠大的。”李敘白小聲嘀咕了一句,從荷包里掏出了一枚蠟丸捏開,將里頭花生仁大小的深棕色藥丸嚼著咽了。
藥丸下肚,李敘白的腹中升起一股熱騰騰的暖流,他穩(wěn)了穩(wěn)心神,小心翼翼的拉開門,躡手躡腳的走出了茶水間。
他貼著墻根兒走到甬道的盡頭,向上一看,果然看到甬道盡頭的那面墻上有幾塊磚凸了出來。
他心神一動,低聲喃喃:“宋時雨上輩子到底是干什么的?怎么連架閣庫這么隱秘的事情都知道?”
宋時雨幫人幫到底,送佛送到西,提醒了李敘白架閣庫里什么都有,也告訴了他在架閣庫和茶水間之間的甬道盡頭,那面墻上有幾塊凸起的磚石,這些磚石并不起眼,間距是非常的驚人,平時沒什么用處,尋常人也難以攀爬上去。
但如果架閣庫一旦走水,這幾塊磚石便瞬間可以架設(shè)起一道云梯,直通架閣庫的頂層。
而頂層有一處極為隱秘的入口,只有歷代武德司的司使大人知曉。
可宋時雨竟然知道。
李敘白心中一頓,冒出個不可思議的念頭來。
天嚕啦,宋時雨上輩子不會當(dāng)過武德司的司使吧!
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轉(zhuǎn)瞬即逝,他輕輕一哂,抬頭望著高的望不到頂?shù)膲Ρ谂d嘆。
他又不是壁虎,怎么爬得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