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敘白在武德司里的日子簡直稱得上是舉步維艱。
這大半個月來,他不但沒有見到探事司的指揮使,連那些副尉校尉也統(tǒng)統(tǒng)沒有露過面。
更慘的是,就連那幾個司卒也一日比一少,從一開始的可以湊兩桌麻將,到后來的湊一桌麻將,接著便是只夠湊個斗地主,終于在昨日,武德司的探事司里,就剩了李敘白凄凄慘慘的一個人了。
他這個官家親封的探事司副指揮使,成了個名副其實的光桿司令。
他不知道他這孤家寡人的日子還得過多久。
但他終于明白了一件事。
想安分的做一條沒有夢想的六品咸魚,紈绔外戚,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。
不過,好在發(fā)臭的死水一般的局面在端午來臨之前,有了要結(jié)束的跡象。
端午這日,汴梁城中舉城歡慶,趙益禎和兩宮太后自然要與民同樂,一整日的行程都安排的滿滿當當?shù)摹?br/>
武德司作為皇帝的心腹,自然也不能閑著,要傾巢而出,一來保護景帝的安危,二來監(jiān)視京城的局面。
也就是說,不管是故意不露面,還是身不由己不露面的探事司的眾人,都被迫得在端午這一日齊聚一堂了。
李敘白也接到了旨意。
他作為新近出爐,熾手可熱的外戚,端午這一日要先進宮覲見景帝,隨后陪同景帝觀看龍舟賽,龍舟賽結(jié)束后,再入宮赴端午宮宴。
“不對,你這樣走不對,應該這樣,對,這樣?!彼螘r雨坐在炕沿兒,手里拿著一只細長的藤條,只要看到李云暖的舉止有任何疏漏的地方,立時就是一藤條抽了上去,那叫一個利索,毫不留情。
李云暖頭上頂著個盛滿水的碗,身子站的筆直,走路的時候僵硬極了,連晃都不敢晃一下。
她連著被宋時雨抽了好幾藤條,疼的直撇嘴,眼淚都要掉下來了。
李敘白心疼急了,在旁邊求情道:“大嫂,云暖還小呢,你不用這么沒人性吧,讓她歇會兒吧?!?br/>
“我沒人性?”宋時雨雙眼一瞪:“明日就是端午了,云暖要跟我一起進宮覲見太后,赴宴,李家是新貴,那么多雙眼睛盯著呢,但凡出一點差錯,貽笑大方是小事,滿門倒霉才是要命的呃!”
“不會吧,不就是磕幾個頭,吃頓飯的事嗎,沒這么嚴重吧。”李敘白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