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壯的打硪隊連牛壯在內(nèi)牽繩子的一共六個人，黑蛋、“悶兒雷”、“馬后炮”、“玉米纓”、“臭蒿”，還是一幫老搭檔一幫好弟兄。

    他的好兄弟文山、“書呆子”干不了這賣力氣的技術(shù)活兒，但也沒閑著。文山的任務(wù)是拿著鐵鍬平整地基，說來這也是個需要眼力功夫的技術(shù)活兒，打一遍硪就得平整一遍，要不然下一步硪就沒法兒打了，要是平整的不細致不適當直接影響打硪的質(zhì)量。“書呆子”是挑水洇地，要說這也是個出力活兒，打一遍硪平整過后得灑水洇一遍，要不然石硪砸在干燥的虛土上不實在、起不到應(yīng)有的效果。

    “準備起硪！”牛壯緊握著硪繩，亮著嗓子高喊道。

    這些被太陽曬得黑不溜秋的莊稼漢，光著膀子赤著腳板、穿著短褲，一個個熟練地握緊粗糙而結(jié)實的硪繩，聽候牛壯喊歌。

    “黃河水喲——”牛壯響亮地喊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嗨嚎！”緊接著大伙用粗喉嚨大嗓門回應(yīng)一聲，一起用力向上提起繩索，隨即用力向下猛頓硪繩，緊跟著震耳欲聾的“嗨嚎”聲浪，“撲通”一聲，被高高拋起又重重落下的石硪砸在地上，腳下的黃土地立刻顫抖了起來。

    “黃又黃喲——”

    “嗨嚎！”

    “爺們兒都是——”

    “嗨嚎！”

    “黃臉膛喲——”

    “嗨嚎！”

    “吃黃河喲！”

    “嗨嚎！”

    “喝黃河喲！”

    “嗨嚎！”

    “黃河是咱——”

    “嗨嚎！”

    “親爹娘喲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