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伙兒都捂著嘴巴偷笑起來,那笑聲里藏著幾分頑皮與同情?!榜R后炮”咧著嘴,苦笑中帶著幾分尷尬,仿佛被生活的小插曲突然絆了一跤。他不停地搖晃著那顆大腦袋,似乎是想借此驅(qū)散心中的無奈與羞澀。終于,他像是下定了決心,很不情愿地彎下腰,撿起地上散落的麥稈兒,手指靈活地穿梭其間,三擰兩擰,一個粗糙卻結(jié)實的大麥個兒便捆成了。隨后,他深吸一口氣,仿佛在進行一項艱巨的任務(wù),起身從麥地里使足了勁兒,將這個“寶座”抱了過來,小心翼翼地放在眾人中央。
“大清先生”輕輕撩起他那件洗得發(fā)白的袍子,動作優(yōu)雅而從容,穩(wěn)穩(wěn)地端坐在了麥捆之上。大伙兒見狀,也紛紛圍攏過來,盤腿坐在柔軟的草地上,眼神中閃爍著對即將上演的表演的無限期待。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,灑在他們身上,為這質(zhì)樸的聚會增添了幾分溫馨與神圣。
“大清先生”低頭調(diào)試著手中的大弦,那弦聲古樸而悠揚,仿佛能穿越時空。他右腿輕輕押著左腿,試了幾下音后,忽然停下了動作,眉頭微微皺起,似乎在思考著什么重大問題?!鞍?,缺一個敲梆的……”他輕聲嘆息,聲音里帶著一絲遺憾,“沒節(jié)拍唱起來怕跑調(diào)兒……要是俺自己隨意唱給自己聽,就不需要敲梆的……但這是唱給大家聽,就得正正規(guī)規(guī)按傳統(tǒng)套路來。”
“這好辦!”黑蛋聞言,眼睛一亮,立刻轉(zhuǎn)身招呼起一旁的“書呆子”來,“你用鐮把兒敲桑叉,給張先生打著拍子,只當是敲梆子?!彼奶嶙h既機智又實用,引得周圍人一陣輕笑。
“行哇!”“書呆子”滿口答應(yīng),臉上洋溢著自信而燦爛的笑容,仿佛這對他來說易如反掌,“就像賣油的敲梆子一樣,保證節(jié)奏敲不錯!”他的話語中充滿了自信,讓大伙兒對他的表演更加期待。
就在這時,黑蛋的目光不經(jīng)意間掃過“馬后炮”,只見他一臉難受地捂著肚子,眉頭緊鎖,顯得異常痛苦。“馬后炮你這是咋啦?是炮在肚里憋得難受?”黑蛋關(guān)切地問道?!皠偛懦燥埧炝它c兒,肚子有些不舒服……想拉稀……”“馬后炮”邊說邊弓著腰,捂著肚子,急匆匆地向遠處的樹林走去,希望能盡快找到一個隱蔽的地方解決這突如其來的尷尬。
“這兒都是大男人兒,你還跑哪兒拉稀呀?跑遠了還不拉在褲襠里?!”黑蛋滑稽地笑著說道,“還不就近在張先生的麥茬地里拉吧!等于給張先生的地里施肥啦!張先生種地從來懶得施肥?!?br/>
“馬后炮”聞言,無奈地回頭轉(zhuǎn)身,急步走到“大清先生”的地里,迅速退掉褲子,迫不及待地撅著屁股辦起事兒來。
突然,猛地聽到“咚”的一聲轟響,“馬后炮”放了一個響亮的大屁。大伙兒頓時哄笑起來,紛紛打趣道:“這一炮放得夠厲害啦!”
“大清先生”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震驚得站起身,喪氣地說道:“這一炮怕是把小兔子的靈魂兒也嚇跑啦!”
大伙兒又是一陣哄笑:“張先生別擔心!這一炮把死兔兒轟得就轉(zhuǎn)世當官兒啦!”
黑蛋笑著向大伙兒擺手示意:“莫說笑啦!張先生開始說書啦!大家安靜聽說書呀!”
“大清先生”清了清嗓子,問道:“大伙兒想聽俺啥段子哇?”
黑蛋連忙說道:“就說羅成算卦吧!俺聽過一次,其他弟兄還沒聽過,很有意思!”
“好吧!俺就唱一唱羅成算卦?!薄按笄逑壬闭f著,左手除大拇指外全戴上了銅指套,向“書呆子”囑咐道,“我云詩的時候你不要敲梆子,我開唱的時候你再敲梆子……我唱得慢你就敲得慢,我唱得快你就敲得快,我唱得聲調(diào)兒高你就敲得響些,我唱得聲調(diào)兒低你就敲得輕些。”
“俺都明白啦!”“書呆子”認真地回答道,“就按照你說的敲就是了?!?br/>
“大清先生”習慣性地“咔咔”清了清喉嚨,開口抑揚頓挫、頗有節(jié)奏地大聲說道:“大家聽說書,開場先聽詩……”
隨即,“大清先生”開始云起詩來:
“岳飛大戰(zhàn)牛頭山,王祥臥冰感動天,孟姜女哭得長城倒,三人結(jié)拜在桃園。”他接著道白:“四句閑詩道罷,還有實話真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