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男人心事很重,飽受折磨,已經堅持不住了。
這是醫(yī)生對周全的第一印象。
“您確定停止治療嗎?”
“您父母的生命體征很不穩(wěn)定,一旦停止治療,后果不堪設想?!?br/>
聲音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。
周全沉默著。
他扭頭,隔著窗戶看病床上的父母。
兩位老人緊閉雙目,面容慘白,身上插著十幾條管子,身體不停地顫抖。
“我確定?!敝苋袂榛秀薄?br/>
醫(yī)生點了點頭。
她低聲詢問:“病房余額還有二十天,您現在要帶走病人嗎?”
“不,他們還留在這里?!敝苋聊藘擅耄拔夷苓M去探望嗎?”
醫(yī)生點了點頭:“可以,我去辦停止治療的手續(xù),等一下回來找您簽字,同時移除生命維持設備?!?br/>
周全沉默著點了點頭。
醫(yī)生面露同情,她沒說什么,轉身離開。
走廊里只剩下周全一個人。
窗戶倒映著他的模樣。
多日未洗的頭發(fā)泛著油光,黏結成綹。
眼神悲痛,胡子拉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