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鳳舉眸中驀的一沉,不咸不淡道:“暫且別管,我娘那里我去說!”
李嬤嬤聞言自是心中暗喜,連忙答應(yīng)了,便叫丫頭打水伺候時鳳舉洗臉洗手更衣,又叫人去小廚房看飯菜備得如何。
桑婉不在,寧園便沉寂了許多。李嬤嬤、杏枝都不是話多之人,柳芽在的時候倒是嘰嘰咯咯的愛說笑。時鳳舉與李嬤嬤正經(jīng)事說完也沒了話說,與丫頭們他更沒交流的心思,往日桑婉在,兩人倒有說有笑,今日她和柳芽都去了,眾人除了輕手輕腳做著手中的活計,誰也不敢出聲,屋里沒來由的充斥著幾分緊張。
時鳳舉心里也覺十分別扭,吃飯的時候?qū)⒀诀邆兤镣?,偌大一桌子菜卻只有自己一人一碗一筷,便是山珍海味也嘗不出個什么味道。胡亂用了些,索性去了書房,晚上干脆也懶得回來,差個人過去跟李嬤嬤說了一聲,便在寧園歇下了。
桑婉走后,王氏便關(guān)注著寧園,得知時鳳舉當(dāng)晚就宿在了書房心里也有兩分不快。他媳婦不回去,他也不回去?
次日請安時,王氏連鋪墊也沒有直接向時鳳舉道:“鳳舉你心里不會是埋怨娘吧?婉娘自己說要去莊子上小住調(diào)養(yǎng)身子,可不是你娘我趕她去的,當(dāng)時姜嬤嬤也在,不信你問姜嬤嬤!”
見大夫人偏頭瞧了自己一眼有讓自己作證的意思,姜嬤嬤頓時感到有些哭笑不得。大夫人真是越活越成個孩子了!她是大少爺?shù)哪?,她的話大少爺豈會輕易懷疑?再說了,自己是她的心腹,大少爺若懷疑了她的話又怎會信自己?況且,哪有個主子的話需要叫個下人來作證的!
“是啊大少爺,的確是大奶奶自己要去的,跟大夫人——沒有關(guān)系!”姜嬤嬤被點了名也只得如此說道。
時鳳舉心里跟姜嬤嬤一樣的哭笑不得,對母親的舉動不是沒有怨氣的,可此時聽了她這樣的話,這怨氣也不知該留著還是該散了。
時鳳舉覺得自己真挺倒霉的,從前抗拒這門親事,是母親搬出逝去的祖父和父親執(zhí)意要做成,如今他看清了顧芳姿的真面目,喜歡上了他的妻子,想要與她好好的過日子,母親卻又總是莫名其妙的橫杠在里頭。
如果母親對妻子無理取鬧故意百般刁難,他自會護著妻子與母親周旋,可問題是,母親其實并不討厭妻子,卻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?qū)⑹虑轸[僵,而這其中,顧芳姿功不可沒。時鳳舉又怎么忍心責(zé)怪自己的母親?
“娘,”時鳳舉無奈笑道:“我哪兒有這么糊涂怪您呢?婉娘去東柳莊小住是跟我商量過的,自然是她自己的意思!”
王氏聽見兒子這么說心里才稍稍放下,滿意的點頭笑道:“你能這么想我就放心了!那書房冷冷清清的,連個知冷知熱細心伺候的人都沒有,今晚你別往那兒去了!若不想回寧園,便去牡丹苑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