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甫馳的表情沒有太大變化，依舊只是默默看著他，神色十分鎮(zhèn)定。

    到這種時候，岑廉才算從他身上感受到毒梟的氣場——一種明知道自己馬上就要去吃槍子，所以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獨特氣質(zhì)。

    “其實我們來找你也不是想從你嘴里問出點什么，主要是任務(wù)結(jié)束了過來看看，”岑廉干脆換了個語氣，“順便告訴你一聲，余華峰自殺了，胡超帶著你們新研制出來的樣品被我們抓獲，現(xiàn)在躺在醫(yī)院動彈不得。”

    他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很平靜，就像是在說今天中午吃什么。

    一直到這句話說完，張甫馳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太大變化，但只要仔細(xì)觀察就能發(fā)現(xiàn)他現(xiàn)在的情緒并沒有臉上表露出來的那么平靜，岑廉早就注意到，在他說起胡超的時候，張甫馳渾身的肌肉都有那么一瞬間的緊繃，他的雙腿也不自然的微微顫動了一下，像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。

    武丘山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，同樣看出張甫馳的心情并不平靜。

    “對了，是我讓指導(dǎo)員給你帶的那句話，”岑廉繼續(xù)循序漸進(jìn)，“我記得譚西銘死前就是這樣背對著你?！?br/>
    他說著轉(zhuǎn)過身，“你對他說完那句話，就直接擊發(fā)了子彈，那枚子彈就從這里穿過。”

    岑廉轉(zhuǎn)過身，在自己的胸口比劃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他在死前還對你說了一句話，聲音很小，應(yīng)該只有你們兩個人聽到了。”岑廉重新在審訊桌前坐下，“我們馬上就會找到你的?！?br/>
    張甫馳的眼睛在岑廉說出這句話之后猛然瞪大，甚至帶著幾分難以置信和驚恐。

    這話岑廉確實在通感的時候聽到譚西銘說了，但那個時候案子還在偵破中，距離抓住張甫馳也很遙遠(yuǎn)，所以岑廉可以斷定這只是譚西銘在死前對張甫馳放的狠話。

    只不過這句狠話放在此時此刻，就顯得尤為驚悚。

    “你是怎么知道的！”張甫馳終于開口說了他進(jìn)入審訊室以來的第一句話。

    之前對他的審訊并不順利，金群峰和盧文斌車輪戰(zhàn)式的審訊都沒能讓他松口說出一個字，按照盧文斌的形容，按照他們那樣審訊，就算是糞坑里的石頭也該開腔了，結(jié)果這個張甫馳還是啥也不說。

    曲子涵在一邊差點偷笑出聲，她倒是不知道岑廉是怎么聽說譚西銘在死前說了這么一句話的，但很顯然張甫馳比起陽間的法律懲處更害怕陰間的鬼魂報復(fù)。

    雖然這完全不科學(xué)，但對付這種人確實管用。

    “你猜我們怎么知道的？”于是曲子涵笑瞇瞇地添了把火，“會不會是譚西銘自己跟我們說的呢?！?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