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灼指尖緩緩摩挲著手腕上的迦南香木嵌金珠手串,長睫低垂,遮掩了情緒,難辨喜怒。
裴敘卿見謝灼沒有出言打斷,頓時(shí)勇氣陡漲,壯著膽子,一鼓作氣道“我沒有騙小侯爺?!?br/>
“我與她兩心相許,結(jié)發(fā)廝守?!?br/>
裴敘卿終歸沒有膽子將光怪陸離的前世今生的論調(diào)宣之于口,只敢刪刪減減,斟酌再三說些能說的。
“我的那些寄托情思的詩文,也是寫給她的?!?br/>
“我不僅知她腰間痣,更知她各種喜好忌諱,是她親口告訴我的?!?br/>
“我出身低且家貧,那日她與我相約,生米箸成熟飯,迫使汝陽伯不得不將她下嫁于我?!?br/>
“誰料,臨門一腳之際,她反悔了?!?br/>
“如今想來,她是攀上了小侯爺這棵高枝,便不念絲毫舊情,毫不猶豫的舍棄了我?!?br/>
不知怎的,裴敘卿突然想起了,他問顧榮此生委身何人解毒時(shí),顧榮說的那番話。讀書吧
顧榮說,遇到了純善的菩薩。
菩薩憐憫,免她重蹈覆轍,予她暗室明燈。
謝小侯爺就是顧榮口中純善的菩薩吧。
驀地,裴敘卿的心底悄無聲息的冒出了名為嫉妒的鬼魅。
上輩子他費(fèi)盡口舌絞盡腦汁,演了出大戲,才哄的顧榮心軟,勉勉強(qiáng)強(qiáng)同意嫁給他。
婚后最初的那些時(shí)日,顧榮很是冷冷淡淡。
那張穠麗明艷的如神妃仙子的臉上,幾乎看不見笑容和溫情。
哪怕漸趨熟稔后,顧榮長袖善舞迎來送往掌家理事,又不遺余力助他青云直上。但他也能隱約覺察到,顧榮是在盡妻子的義務(wù),是在讓汝陽伯側(cè)目,唯獨(dú)不是純粹的心悅傾慕他。
他心中何嘗沒有不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