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?guī)Щ貋淼娜耍屇闶职咽秩康亟虝麄兡悻F(xiàn)在的本事,把你所有的資源和人脈交到他們手上,你會嗎?”
顯然是不可能的事,即使是老子教兒子,也不一定能做到毫無保留,這不光是這一行的規(guī)矩,在很多其他行當(dāng)里,千百年來,也都是這樣的。
韓翊這話是說給大掌柜聽的,也是說給那兩個尾巴聽的做間者的已經(jīng)被人發(fā)現(xiàn)了,除非是想像街頭的混混一樣明搶明著使強,不然再這么跟下去,就沒意思了。
大掌柜會心一笑,繼續(xù)組織人搬運糧食?,F(xiàn)在彭城的糧食告急,他可不敢貿(mào)貿(mào)然地在深更半夜里雇別處的人來搬。
那兩人撤了。
韓翊感覺到了,大掌柜也感覺到了??墒窃谒麄儧]有注意到的一全個角落里,蟄伏著一個早韓翊幾步就到了的人。
那個人就是赤羽。
老實說,莫說是韓翊和大掌柜,就是把襄家最厲害的那只鷹拿來,也發(fā)現(xiàn)不了其中的貓膩。
因為這年頭糧食太緊缺,彭城里盯著韓翊運回來的那批糧的人太多了,不管是穿粗麻布的,細(xì)麻布的,絲綢的,都有。他們中不起眼的一個,誰能料得到呢。
“通知跟我一起去往蜀中的那些子弟的家人沒?”這是韓翊最不想面對又不得不面對的問題。
人,都扣在了漢國。
漢國那頭的,回了家,然后再想辦法混一批新的進(jìn)來,這樣即使彭城的要查,也得需要不短的時間;至于說楚國這頭的,不用想都知道,他們的親朋故舊好多都在楚國的軍中或衙署中擔(dān)任一定的職務(wù),對于楚國內(nèi)部的重要的事,他們都或多或少地知道一些。他們不經(jīng)意間就成了漢國的線人。當(dāng)然了,情報,是扮成軍卒的間者從他們的一言一行中套取。
“不過,我思來想去,倒是有一個再合適不過的人來做這事。”
大掌柜補了句。
韓翊心里想的,跟他說的,是同一個人,那就是大掌柜的妻弟何順。
報喪是一件得罪人的事。當(dāng)事人的父母家族得用堆成山的糧食和布帛才能把一個人拉扯大,即使韓翊拿出他們需要的糧食,也是遠(yuǎn)遠(yuǎn)不夠的。物資的背后,還有無盡的悲怮。
當(dāng)然,報喪只是何順必須做的其中的一件事,另一件事,便是平事。
韓翊心里暗道大掌柜夠有魄力,剛回彭城時,他之所以到酒樓去休息,就是想把這事撂給他,甚至從王宮回來時,還在想怎么讓大掌柜把這事做了。沒想到他會這么果決,心里佩服得不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