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將軍,要不要多帶些人馬過去?”張虎見肖起只帶了一隊不到百人的親兵,心中不免有些擔憂。
“不必了,在沒弄清楚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之前,我們不宜輕舉妄動?!毙て饘㈩^盔扣在頭上,遮住了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,只露出一雙銳利如鷹隼般的眼睛?!案螞r,他李立就算再有膽子,也不敢在眼下這個時候公然挑起內訌?!?br/>
說罷,他翻身跨上那匹棗紅色的戰(zhàn)馬,雙腿一夾馬腹,戰(zhàn)馬便如離弦之箭般沖出了城池。
一小隊人馬一路疾馳,馬蹄聲在空曠的原野上回蕩,驚起一群群覓食的寒鴉——因為林薇運來的糧食充足,肖起鎮(zhèn)守的城池周圍,連動物們都比別處聚集的多。入了寒冬都不肯離開。
遠處的山巒在清冷的月光下,像是披上了一層銀色的紗衣,美得令人心醉。但肖起此刻卻沒有心思欣賞這壯麗的景色,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前方,那里,李立的軍隊正浩浩蕩蕩地向這邊移動。
雙方相遇,旌旗蔽日,殺氣騰騰。肖起勒住馬韁,身后的士兵也齊刷刷地停了下來,訓練有素地排列成整齊的隊形,手中的長矛斜指天空,在月光下閃著寒光。
李立騎著一匹黑色的駿馬,身穿木藤盔甲,身后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。他身后,是黑壓壓的一片士兵,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肅殺之氣。
“李將軍,別來無恙啊?!毙て鹇氏乳_口,語氣聽不出明顯的起伏,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,這是他發(fā)怒前的平靜。
李立聽到肖起的聲音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深吸一口氣,高聲說道:“肖起,你勾結妖邪,殘害忠良,通遼叛國,罪不容誅!今日,我便要替天行道,將你繩之以法!”
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原野上回蕩,如同一聲驚雷,炸響在每個人的心頭。
李立這話一出,別說肖起本人愣住了,就連他身后那百來號精兵都傻了眼。一個個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。他們這些大老粗,跟著肖起將軍在邊疆苦守幾載,刀山火海里滾過來爬過去,昨夜才剛經歷了一場惡戰(zhàn),怎么一覺醒來,自己就成了叛國賊了?
“師傅……這,這怎么回事???”一個年輕的士兵忍不住小聲問身邊的同伴,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慌亂。
“閉嘴!聽將軍怎么說!”老兵低聲呵斥,但握著長矛的手卻不由自主地緊了緊,手心里全是汗。
他也不懂眼下這是個什么情形,但是他知道有一句話,叫“欲加之罪何患無辭”。
肖起看著對面李立那副義正言辭的模樣,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。他知道李立和自己向來不對付,但也沒想到他會在這個節(jié)骨眼上給自己扣上這么大一頂帽子。
“李將軍,此事怕是有什么誤會?!毙て鸬溃拔倚て鹗鞘裁礃拥娜?,你李立應該清楚,通敵叛國這種事,我做不出來!”
李立冷笑一聲,指著肖起胯下那匹神駿的戰(zhàn)馬,又指了指他身后士兵身上穿著的厚實羊皮襖子,高聲說道:“那你說說,你這矮腳馬,還有你手下這些人的羊皮襖子,是從哪兒來的?別告訴我又是天上掉下來的!”
“這是我和匈奴人交戰(zhàn)時繳獲的?!毙て鹈娌桓纳卣f道,目光直視著李立,沒有絲毫閃躲。
“繳獲的?”李立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,放聲大笑起來,笑聲中充滿了嘲諷和不屑。“肖起啊肖起,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?匈奴人昨天要是真的來了,我怎么可能一點動靜都沒聽到?你編謊話也要編得像樣一點吧!難道說,他們還能一夜之間就被你們制服不成?匈奴人在風雪中作戰(zhàn)的能力誰不知道,你肖起再怎么用兵如神,還能不費吹灰之力,打得過那些匈奴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