呂公公微微欠身,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皇帝,卻用極輕的聲音說道:“皇上,此事……事關(guān)重大,還請屏退左右?!?br/>
皇帝聞言,濃眉一挑,斜睨了呂公公一眼。這老東西,一向謹(jǐn)慎,今日如此這般,莫非真有什么了不得的消息?他心中雖有些不耐,卻也揮了揮手,示意殿內(nèi)伺候的宮女太監(jiān)們退下。就連那被五花大綁,瑟瑟發(fā)抖的老臣,也被粗暴地拖了出去。
殿門“吱呀”一聲關(guān)上,殿內(nèi)只剩下皇帝和呂公公二人,燭火搖曳,投射出長長的、扭曲的影子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龍涎香,混合著皇帝身上散發(fā)出的酒氣,聞起來有些刺鼻。
“說吧,什么事?”皇帝重新坐回龍椅上,不耐煩地敲著扶手,那鑲嵌著寶石的黃金指環(huán),在燭光下閃著冰冷的光芒。
呂公公這才抬起頭,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,那笑容轉(zhuǎn)瞬即逝,快得讓人幾乎捕捉不到:“皇上,奴才以為……這王寶權(quán),怕是也有問題?!?br/>
“哦?”皇帝瞇起了眼睛,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,“此話怎講?”他拿起桌上的酒壺,給自己斟滿一杯酒,卻沒有喝,只是輕輕晃動著,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打著旋兒,反射著燭光,如同他此刻變幻莫測的心情。
“皇上圣明,想必早已察覺,那王寶權(quán)……狼子野心,昭然若揭?!眳喂穆曇粢琅f不急不緩,卻如同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,激起層層漣漪。殿內(nèi)靜得可怕,只有燭火燃燒時發(fā)出的輕微“噼啪”聲,和皇帝的呼吸聲。
他沒有說話,只是靜靜地聽著,眼神卻越來越冷,如同臘月寒冬的冰雪,凍得人骨頭發(fā)寒。
“此次皇上賜他十萬精兵,卻連個肖起都拿不下……奴才斗膽問一句,這可能嗎?”呂公公頓了頓,觀察著皇帝的臉色,見他并沒有發(fā)怒,才繼續(xù)說道,“除非……那肖起是神仙下凡,刀槍不入,呼風(fēng)喚雨……”他故意把“神仙”二字咬得極重,眼中閃過一絲的狡黠。
“朕也覺得蹊蹺!那肖起不過一介草寇,怎會有如此本事!依你看,這是怎么回事?”
呂公公低著頭,語氣恭敬,卻帶著些許引導(dǎo):“奴才以為……那王寶權(quán),是想借肖起之名,行擁兵自重之實!他故意放走肖起,再以此為借口,向皇上討要更多兵權(quán),假以時日,怕是……”他故意沒有說完,卻比說出來更讓人心驚。
皇帝的臉色陰沉得可怕,他猛地將酒杯摔在地上,“啪”的一聲,酒杯碎裂成無數(shù)碎片,如同他此刻的心情,憤怒、不安、恐懼,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。
“豈有此理!豈有此理!一個肖起不夠,又來個王寶權(quán)!朕這天下,竟養(yǎng)的都是些白眼狼!”他來回踱步,胸口劇烈起伏,一邊說一邊用力的揮動著袖子,“朕的身邊竟無一個忠臣良將!真是可悲!可嘆??!”
“皇上息怒……”
“息怒?你讓朕如何息怒!該死,都該死!”皇帝猛地轉(zhuǎn)身,一腳踹翻了桌案,美酒,奏折、筆墨紙硯散落一地,發(fā)出噼里啪啦的聲響。殿內(nèi)一片狼藉,如同他此刻混亂的思緒。
半晌,他才喘著粗氣說道:“來人!傳朕旨意,將肖家滿門抄斬!一個不留!”他就不信,逼不出肖起!等解決了肖起,再收拾那王寶權(quán)!
“皇上……”呂公公忙上前一步勸告,“萬萬不可?。⌒ぜ沂来伊?,貿(mào)然除之,恐會惹出諸多是非……”他頓了頓,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皇帝的臉色,見他怒氣稍平,才繼續(xù)說道,“老奴……老奴倒有一計,不知皇上可愿一聽?”
皇帝猛地抬起頭:“什么計策?快說!”
“皇上,依老奴愚見,不如……讓他們狗咬狗?!眳喂⑽⒐怼?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