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夜慢騰騰地坐下,慢騰騰地喝了口茶水,又慢騰騰地拿帕子擦了擦手……
安雅郡主氣得直翻白眼:“你屬烏龜?shù)模€是屬蝸牛的?我看你的故意跟本郡主過不去。咱倆的矛盾,都一年前的事了,還記著呢。真小氣!”
“郡主,你這急脾氣是得改一改。不用診脈,我都知道你這是內(nèi)火攻心,作用于表。這臉上的痘痘,才會長了好,好了又長。光治痘痘,治標不治本哪!得內(nèi)調(diào)!”顧夜說著番話的時候,搖頭晃腦,就像一個老學究。她頜下要是有胡子的話,估計都會捋幾把。
安雅郡主眉頭皺得更緊了:“得了!別裝模作樣了,再裝你也裝不來那些老大夫的做派。趕緊給我把把脈,開些內(nèi)調(diào)的方子。我還急著有事兒呢!”
能有幸親眼見識顧姑娘看診的梁大夫,激動莫名。聞言,他自我反省了一下,他這個年過五旬的“老大夫”,到底有什么做派?
“急啥?淡定,天塌了有高個頂著呢!”顧夜的手指搭在安雅郡主的脈搏上,挑了挑眉,“郡主,你這內(nèi)火可真不小。最近遇上啥煩心事兒了?說來聽聽?本姑娘心底善良,幫你分擔分擔心事?”
說完,她就從兜里取出紙筆,用她龍飛鳳舞的醫(yī)生體,寫了方子,順手遞給旁邊的梁老大夫。梁大夫一看,頓時懵圈了——顧姑娘的字體……太過獨特,他真心認不得??!
黃掌柜可是精心研究過顧姑娘的字體的。辨認了半天,像猜謎似的,終于親自把藥給配齊了。不過,他怕有錯誤,不敢包上,只散開放在柜臺上,等待顧姑娘的確認。
安雅郡主張了張嘴巴,停頓了半天,最終嘆了口氣道:“慶王府的腌臜事兒,還是不臟了你耳朵了。外用的藥和護膚品,你什么時候能制好?讓人直接送慶王府,不會少了你的銀子的!”
梁老大夫?qū)c王世子,也就是安雅郡主的親哥哥的事,略有耳聞。好像是中了人的奸計,染了一身臟病。剛剛,安雅郡主就是來詢問她哥哥的病有沒有得治。
他行醫(yī)數(shù)十年,沒聽過這病能治好的……不過,顧姑娘醫(yī)術過人,治好不少不治之癥,或許她有辦法。
可是……當他看到小姑娘稚嫩的臉龐時,又猶豫了——人家一個小姑娘,去給世子爺這樣的大男人治臟病,只怕于閨譽有礙?。×豪洗蠓蛩记跋牒?,還是沒法開口。
倒是顧夜,這時候問了月圓一句:“你不是說,濟民堂坐診大夫,有疑難雜癥要問我的嗎?”
月圓看向梁老大夫。顧夜也隨之望向這位滿頭銀絲的老大夫。
梁老大夫略一遲疑,最終還是秉著患者至上的宗旨,咬牙開口了:“姑娘,敢問你有沒有治……治療……花柳病的法子?”說完,他的視線不敢跟小姑娘純凈澄澈的眸子對視,好像做了多大的虧心事似的。
本來準備離開的安雅郡主,聽到他的話,立刻停下了步子,豎起了耳朵,生怕錯過顧夜說的每一個字。梁老大夫剛剛說的“希望”,難道應在了顧家小姑娘的身上?
安雅郡主想到在圍場的時候,皇上有很長一段時間未曾露面。私下里有人說,皇上受了很重的傷,太醫(yī)院的人都束手無策,還是從民間請了一位神醫(yī),將皇上救回來的。而當時,顧家小姑娘恰巧也出現(xiàn)在圍場中。難道……那個神醫(yī)跟她有關?
這么想著,安雅郡主心中一陣激動——哥哥有救了!
顧夜眨巴幾下眼睛,神色淡定地問道:“花柳病有很多種,癥狀不同,治療方法也不同。老大夫,你能判斷是哪種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