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清晨,初有薄霧,太陽一出,漸散。
通往紅葉山莊的路上車如流水、馬似長龍!
由此可見朱八太爺?shù)拿孀硬皇且话愕拇蟆?br/>
鳳九霄特意飛鴿傳書魏千歲打聽朱八太爺,現(xiàn)在,他至少知道了三件事。
一是朱八太爺早年間名聲的確很響。在江湖上有“及時雨”、“雪中炭”、“錦上花”的外號!
只不過朱八太爺很少外出游歷,平時只在蔡州、光州等地活動,所以沒有到過蔡州等地的人根本不會認識朱八先生。但他的名聲卻能傳遍天下,可見其為人處事何等老道,極善于籠絡(luò)人心!人的口碑、名聲便是口口相傳樹立起來的!鳳九霄心道:面面俱到、八面玲瓏,說的便是這種人。
二是朱八太爺?shù)娜嗣}的確很廣。當(dāng)真是三教九流,遍布天下!
便說朝廷,京師有不少他早年資助過的大官。從后晉,后漢,直到后周,數(shù)十年間,無數(shù)上京趕考的落魄書生,偶遇開明紳士慷慨解囊,這種戲曲里的橋段在朱八太爺?shù)纳砩蠀s如家常便飯!以致于后來許多不是本地的生員,甚至有些上京趕考不必經(jīng)過蔡州的外地秀才也聞訊特意繞遠來蔡州拜見朱八先生,只為求得朱八太爺?shù)囊痪洹白8!?!?jù)說每個人臨別之時朱八太爺都會祝福一句:狀元及第,連中三元!而凡是朱八先生資助過的秀才都能金榜題名!可見朱八太爺?shù)摹白8!狈浅l`驗!不說中過一甲的有多少人,單就二、三甲那些進士及第、同進士出身的便有近百人!這百十號人經(jīng)過多年宦海沉浮不少人早已位列公卿!對于這些人來說,朱八先生便是大恩人!令人驚奇的是,京官當(dāng)中居然形成了“朱黨”,這是一種很奇特的現(xiàn)象。朱八太爺根本連自己都不知道,自己竟然成了一個黨派的精神領(lǐng)袖!當(dāng)然此黨只是有名無實,所謂朱黨都是受過朱八太爺資助過的人,大家無非借朱八太爺這層關(guān)系搞近乎而已。就像同鄉(xiāng)一樣,人不親土親,多親多近。不然,別說世宗皇帝容不下所謂的朱黨,文官集團、武將集團、宦官集團哪個容許新生勢力挑戰(zhàn)他們的權(quán)威?早已鏟除干凈!
三是朱八太爺?shù)你~山挖掘其實早已在皇家檔案之上!朱家只是名義上的代理人而已。這個代理職責(zé)甚至遠在大周開國之前就有了!
歷代朝廷之所以不在駐馬鎮(zhèn)設(shè)立銅山督造官,一是怕督造官中飽私囊,或與地方軍方將領(lǐng)勾結(jié)。二是此處地理位置當(dāng)年正好介于后漢、南楚交界之處,一旦后漢公開這個礦址,就必須派重兵把守!而重兵把守依然會引起南楚的警覺,必然大舉來犯。而用朱家這種私人武裝既不用封官也不用考慮餉銀問題,省卻了不少麻煩。而且朱家無官無職,便沒有理由與衙門和軍隊走得近。一旦朱家有風(fēng)吹草動,安插在朱家的皇城司間諜就會飛書朝廷立馬展開殺朱行動!間諜通常不只一個,他們彼此之間互不相識,所以輕易不會出現(xiàn)間諜串供反水的情況。每個月至少有十份朱家的諜報會定期送到魏千歲的案臺之上!一份諜報只能由一個間諜完成,十份諜報只要有一份與眾不同,便說明朱家已經(jīng)有了問題!
另外如今駐馬鎮(zhèn)已經(jīng)不再是交界了。大周的地盤不斷外擴,駐馬鎮(zhèn)早已是大周的中心地帶了。
當(dāng)然,想要狗看好門,就得讓狗有肉吃!
還得吃飽!吃好!
所以朱家在其他方面做得事情朝廷通常是睜一眼閉一眼。
鳳九霄心道:我說嘛,這么大的動靜朝廷會一無所知?真沒想到朱家卻是在替皇帝做事。
可是,朱家既然已經(jīng)為皇帝做事了,朱家后人為何還急于拓展人脈?
難道朱八太爺一直保守著為朝廷做事的秘密?連兒女都不知道?想來也確實有這個可能!
所以,朱家子女一直以為老太爺是在私采銅礦,秘密賣給一些神秘買家,所以總覺得這事不長久,想要把人脈再鞏固一下,以圖日后金盆洗手、另起爐灶。卻不知道朱八太爺所介紹的神秘買家其實都是朝廷派來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