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
晨光熹微。
李督公板著臉從自己房間走出來。
身旁侍立的幾位宦官,頭埋得極低,步伐輕顫,生怕觸怒了這位不茍言笑的督公大人。
可直到行至張秀義的房間門口,李墨寒除了臉色陰沉,竟是一語不發(fā)。
待張秀義把他迎入室,僅余二人獨處之時,李墨寒方才眉頭緊鎖,打量著張秀義。
張秀義嘴邊噙著笑,親手為李墨寒斟滿一盞清茶后,悠然落座。
“來,飲此涼茶,去去燥熱?!?br/>
李墨寒目光掠過茶杯,復又落在張秀義那淡然自若的臉上,神色頗為不解。
“張大人,昨夜睡得可好?”
他開口詢問,聲音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急切。
張秀義笑容淺淡,先飲了一口涼茶,緩緩放下茶盞后,方才言道:“承蒙掛念,睡得還算安穩(wěn)?!?br/>
李墨寒心中微窒,也不知道這位張大人是真不懂,還是故作糊涂。
他眉頭深鎖,終是按捺不住,直言不諱。
“昨夜吳大人宿在那女真人的營帳之中,張大人可知曉?”
他年輕的臉龐上,帶著幾分急躁與嫉妒,倒是直率敢言的性情。
張秀義暗中慨嘆年輕真好啊,春花不識秋霜之寒,可以愛得熱烈而自由。
他面色平和,淡然回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