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吟歡樓向來不曾攀附權(quán)勢,如今沉歡風頭正盛,覆城中但凡是能說上話的府中都是要相邀一場,那些人我們都已經(jīng)拒之門外,若是應(yīng)下沈府的邀約,難免不會被人說是趨炎附勢?!狈江Z頓了頓,原先面上的笑意卻是不再,“近日以來外邊兒也傳了不少于她不利的言論,沈府的人找她過去也沒存什么良善的心思,我只盼著她不受欺負,余下的便是不由我去操心了?!?br/>
吟曲細一思量覺得也不無道理,“只是坊主若是得罪了沈府,恐怕”
方璟自是知道吟曲所擔憂的事情,頗不在意地笑道“我說過這些事情不由我去操心,你也不必太在意,吟歡樓能在短短三年之間站穩(wěn)腳步,可不是一個沈家發(fā)難就能垮了去。”
吟曲聽到此處,只能將那請柬收回,準備尋個空檔毀了去,以免被沉歡看見。
“你先出去吧,讓沉歡來一趟,我有話要交代她?!?br/>
方璟話音剛剛落下,吟曲還沒來得及回,便是有一人推門而入,雖說離著那門還有些距離,二人便已經(jīng)知道來的人是誰。
“整個吟歡樓中也就只要你敢來我這里卻直接用闖的?!狈江Z見到來人果然是沉歡,朝她笑道“方才我還讓吟曲去尋你,倒是免了她到處找?!?br/>
“什么到處找,我除了在吟歡樓中還能去哪兒。”小丫頭徑直走到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下,雖說看見了桌上的點心便是緩和了面色,卻也不難看出是在生氣。
吟曲見此道了句告辭,便是離開。
“吟歡樓中應(yīng)當沒人敢欺負你才是?!狈江Z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抹去她嘴角的糖粉,問道。
“我才不會被人欺負。”沉歡用手背蹭了蹭剛才方璟觸碰過的地方,臉頰卻是忍不住紅了起來。
“那你這是跟誰置氣呢?”方璟失笑問。
“常在吟歡樓中不曾出去,我卻不知外邊兒已經(jīng)議論著我說我是勾魂的狐媚子了?!?br/>
“那些流言你不聽也罷,何必與那些人計較。”
“怎么能不計較,我不過是唱了幾出戲,又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,他們憑什么就這般折辱于我?!?br/>
方璟見她眉目之中滿含怒氣,嘆了一聲果然還是個孩子,這才輕輕撫平她的眉心,“我分明說過你不必在意,你眼中只要有我便好?!?br/>
『畫魂商,莫相忘』捌
戲子多情似無情,君子薄情似有請。
沈家來吟歡樓中邀沉歡去府中唱戲的事情不詳細說,總也就是不了了之,吟曲在心驚膽戰(zhàn)了半個多月之后,卻是收到了沈家那位庶出的少爺差人送來的信,那信中洋洋灑灑百余字,竟都是與吟歡樓中致歉,說是不該輕視戲子的身份,家中已經(jīng)教訓了一番,望自此之后莫要有什么隔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