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萬般思緒理不清楚,沈傾鸞就坐在墻頭沒有動彈,也好在此時已是月上中梢,巡夜的人也還沒走到這兒來,倒讓沈傾鸞好好糾結(jié)了一陣子。
而明明是輕功一躍的事情,她卻還如幼時一般,慢慢悠悠地落了下去。
只是一路走到了顧梟的屋子,才記起他平日里有落鎖的習(xí)慣,沈傾鸞只能尋了一副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去,也不管滿地的塵灰有沒有沾染上華貴的衣裙。
好在她也沒等多久,顧梟就從宮里回到了府中,剛一進院子就四下搜尋起來。
沈傾鸞難得沒有先暴露自己的存在,可顧梟卻好似尋的就是她一般,不多時就朝著她走了過來。
“跟我進去?!鄙斐龅囊浑p手骨節(jié)分明且修長,上頭薄薄附著的一層繭子,這更顯得這雙手有利幾分。
沈傾鸞盯著那只手心瞧了好一會兒,似乎每當自己被不好的情緒所困之時,顧梟總是能夠及時出現(xiàn),然后伸出一只所以能救她于水火的手來。
“我是不是有些太不自量力了?”沈傾鸞沒有將手給他,而是有些迷茫地問了一句。
顧梟便不再等她,俯身將人給拉了起來,然后帶她進了自己的屋子。
雖并沒有燒炭,可因為門窗都一直關(guān)著的緣故,自然是比外頭溫暖了好幾分。沈傾鸞動動僵硬的手指,在他的手心之中留下些微的癢意。
“為何覺得不自量力?”顧梟問她。
沈傾鸞垂下頭去,另一只手緊緊握著,顯示她心中并不平靜。
“若真的惹急了丞相、而他將這件事情稟報給皇帝的話,恐怕想除去我也是一念之間?!?br/>
說這話時,沈傾鸞目光稍帶幾分慌亂,顧梟知她是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,只得微微嘆了一口氣。
“何必想這么多?左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,你我實在不必如此憂慮?!?br/>
“可如果丞相……”
“丞相如何與你何干?”顧梟難得打斷了她,“自來皇都我便與你說過,你有我就好,我會替你擺平一切,哪怕是與天下為敵?!?br/>
沈傾鸞聽著微微一怔,隨后忽而想起了三哥的話。
你怕什么?有三哥在下頭接著呢,還能給你摔了不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