丞相府往年也住過不少楊家的親族,只是因為人一多便難管的緣故,丞相也就早早允了一筆豐厚的錢財,讓他們各自出去安身,若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,總歸也追究不到自己頭上來。
于是偌大的丞相府多年來就只住著這夫妻二人,倒是奴仆不少,也算合乎規(guī)矩。
如此一來,長茵院雖一直空閑,大管事卻時常會叫下人過來打掃,沈傾鸞帶著楊輕婉與繁書三兩趟將東西搬了過來,倒也不費什么事兒,短短半個時辰就收拾完了。
眼見著將到正午,繁書就說去讓廚娘送飯菜來,楊輕婉于是留在沈傾鸞身邊,見她捧著一卷書瞧地仔細(xì),自己則是坐在一旁繡起花來。
“要不婢子也將東西搬過來與小姐同住吧,這長茵院地處偏僻,小姐若是要人伺候,婢子也怕怠慢了?!笔种幸欢涿坊ɡC完,楊輕婉如是說道。
沈傾鸞正瞧書入神,聞言只是輕應(yīng)了一聲,隨后頭也沒抬地回道“我一個人住慣了,不必伺候,你還是陪在丞相夫人那兒最是穩(wěn)妥?!?br/>
兩人相識一年多,雖有大半的時間沈傾鸞都在外頭查案,可是對于她的性子,楊輕婉也是了解一二,是以此時聽她這么說,楊輕婉就知她心中已有決定。
可大約是想到了什么,楊輕婉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,垂頭瞧著那朵梅花欲言又止。
沈傾鸞久久未等到回應(yīng),便有些奇怪地偏頭瞧她,見原本還面色如常的人忽而滿臉愁容,問道“可是夫人那兒出了什么事情?”
這個問題,其實早在回府的時候沈傾鸞就問過,楊輕婉給的回答是一切安好,她也就沒在意,只是瞧見她此時面露難色,就知曉此時絕非那么簡單。
“有什么話你直說就是,這般藏著掖著,我也猜不中?!?br/>
得了她這話,楊輕婉放下手中的針線,終是輕嘆了一聲,“小姐離開的這一年多里,夫人倒還是老樣子,清醒的時候不多,就只靠著那幾味湯藥吊著命,長此以往必有損傷。所以婢子想著,不若就將夫人也接到長茵院中,一來小姐能與夫人時常團聚,二來也能親近一些?!?br/>
沈傾鸞聽著倒也覺得在理,只是細(xì)細(xì)想想,卻還是說道“如今孫姨娘已與父親住在了一處,府中也都尊她為當(dāng)家主母,夫人若是再離開,豈非是在給孫姨娘騰地兒?”
這話說得未免勢利,但沈傾鸞終究不是丞相夫人親生的女兒,所以不好提她做決定。
只是話一出口,楊輕婉也不禁面露難色,沒多久便又道“婢子覺得,夫人應(yīng)當(dāng)不會在意這種事情,畢竟若是真的在乎,這些年也不會如此。何況”
“何況什么?”沈傾鸞不解。
楊輕婉似是糾結(jié),在沈傾鸞等得都有些不耐的時候,才與她解釋“孫姨娘喜好聽?wèi)颍靸深^的就要請戲班子來唱上一次,再加上宴請其余貴人們,總是讓正院不得清凈。夫人本就淺眠,又不屑于和她計較,久而久之折磨的還不是自己?”
“還真當(dāng)自己是丞相府的女主人了。”沈傾鸞說著嗤笑一聲,眸中也藏著幾許冷意?!澳闱胰枂柗蛉耍羲敢?,我即刻就與父親說。”
“那婢子這就去問。”楊輕婉面露喜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