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這不是太委屈郡主了嗎?”楊輕婉心覺不公。
其實對于住在何處,沈傾鸞還真沒那么在意,要知她實在厭惡丞相,若非此時羽翼未豐,她也不會屈居此處。所以住在正院還是偏院著實沒半點影響,她想暫且奪得丞相的信任與重用,也不是跟他住得近、閑來無事獻獻殷勤就行。
而她雖并未與楊輕婉提起這些,卻還是與她說了自己是真不在意,才讓后者安心地去與管事商定再選住處。
今日天好,而將近春日,風似乎也不如往常那樣刺骨,沈傾鸞就帶著那些行禮坐在院中,來往若有下人好奇地看向她,她皆是會回以一笑。
至于正院的另一邊,主臥里頭燃著寧神的香料,丞相正做在寬大舒適的椅子上,聽著大管事將自己所聽所見盡數(shù)稟報于他。
“沈傾鸞回來了?”丞相聲音漠然。
大管事應了一聲,隨后也不管正替丞相按揉額角的孫氏,便又提道“方才服侍大小姐的侍女來問,說是大小姐原先的屋子住不得了,要另請住處?!?br/>
丞相聽到此處也未睜眼,倒是眉心微微蹙了起來。
“原先的屋子怎就住不得了?”
大管事在丞相府做了多年,更和丞相有自小一同長大的情分,不必看人臉色,因此如實答道“二小姐說自己原本的住處太過陰冷,就吵鬧著搬入了大小姐的寢屋之中?!?br/>
“何事的事情?”
“約莫就是兩日之前,大小姐前腳剛走,二小姐后腳便搬了進去?!?br/>
孫氏見這主仆之間一問一答,分明都是不利于自家女兒的話,當即也有些擔心起來。于是一向沉默的她搶在丞相吩咐前頭開了口,有些小心翼翼,更多的確實惺惺作態(tài)故作神傷。
“妾身生芩兒的時候也是冬日,那時妾身不受家中待見,條件自也見不得多好,不僅自己落下了病根,連帶著芩兒也體弱多病起來。這一年承蒙老爺照顧,倒也能給她用些藥材補身子,只是這病去如抽絲,一年了也不見好,妾身估摸她也是在那陰冷屋子挨不住了,才會想著要搬住處?!?br/>
孫氏一邊說,一邊還抹起了眼淚來,“不過芩兒如此霸道,也是妾身只顧著謀錢養(yǎng)家,才誤了對她的管教。老爺若是覺得芩兒有錯,不妨就處置妾身吧。”
且不說孫芩所住的那間屋子雖陽光不多,可也是一等一的好地方,單單只說這“羸弱”的身子,大管事也沒從那相比世家女子可謂“虎背熊腰”的體格之中瞧出幾分虛弱來,當時心中就冷笑一聲。
可丞相卻好似正吃她這一套,將人摟在懷里連聲安慰,后對大管事道“長茵院不是一直空著?且給了她住?!?br/>
長茵院放在丞相府中,可謂是有些偏僻,大管事聽著十分驚訝,生怕自己會錯了意,復又問道“長茵院,老爺是想給大小姐,還是二小姐?”
“自然是老大,她是長女,總歸要讓著小的一些?!?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