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當真沒想到太子竟對你情深至此,要知曉他已有半年沒提過重物,生怕傷處沒有養(yǎng)好,導致日后落下什么病根。何況他這一箭射出去,若成了還好,若不成,可就要給人落下笑柄了?!?br/>
沈傾鸞雖不知之前發(fā)生的事情,卻也瞧出了秦琮今日是下了極大的決心。
思及此處,她垂在身側(cè)的時候也漸漸收緊,對于今日之事竟不知如何收場。
而逼她至如此境地的除了秦琮,還有她恨極了的江氏。
“公主覺得,這番情深,是福還是禍?”沈傾鸞問了身邊的元縉公主一句。
后者自然是答不出的,可究其原因,卻并非因她心中無法判斷,而是因為她心中太過清楚這是福不是禍,可自己又身在皇室,無法評說。
弓已滿弦,秦琮額角也暴出青筋來,可就是盡了力。而他手中的箭矢在離弦之后猛然朝前射去,于眾人的屏息以待里,直直射向那靶子。
剎那間落紅滿地,如美人凋零的紅顏,紛紛揚揚灑在還浸著雨水的泥土之上,繡球沒了鮮花的裝飾,似乎也顯得暗淡了幾分。
“北姬,我射中了!”秦琮高興地轉(zhuǎn)頭看她,卻在話音剛落的同時,又一把箭從他耳畔飛過。
只聽遠處沉悶的一聲響,利箭刺入靶心,與沈傾鸞射出的那只箭貼在一處,密不可分。
顧梟……
沈傾鸞已經(jīng)猜中了箭是誰人所射,可當她回頭望、瞧見那個身影之時,心中還是壓制不住地一陣欣喜。
“顧大人,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!”江氏被那支箭嚇得魂都沒了兩分,生怕自己的寶貝兒子會因此受難。
然等瞧著顧梟的箭矢并未傷著秦琮之時,她又立刻喝罵了起來。
顧梟暫未管她,只朝著旁側(cè)微微一步,江氏還沒來得及治他一個不敬之罪,就聽見此起彼伏的“參見陛下”。
竟是皇帝來了。
心中不悅也好,背道相馳也罷,總之這一對帝后即便貌合神離,也得做出一副和睦的樣子來。是以江氏一見到皇帝便上前幾步,先不叫人挑毛病地朝她行了個禮,而后臉上就換了一副十分委屈的神情來。
“陛下瞧瞧這顧大人,分明已經(jīng)官拜郎中令,做事卻還沒個周輕重,險些就傷了咱們琮兒?!?br/>
江氏雖美,卻終究是挨不過歲月,這幾年也顯現(xiàn)出幾分老態(tài)來。然她好似完不知自己此舉有多做作,還扮著十多歲少女的天真做派,讓皇帝心中嫌惡至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