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番話說得確定是足夠霸氣,也正合了他那太子的身份。只是這話聽在了沈傾鸞耳中,卻因為江氏的緣故大打折扣。
想到他母親加諸在自己身上的一切,沈傾鸞面上哪怕一點苦笑也盡數(shù)收斂了下去,又換作慣常那副清冷模樣。
“可是我又說錯了什么?”秦琮瞧著她漸漸變了臉色,有些莫名,“還是你不喜我如此仗勢欺人?你且放心,若你不喜,我不做便是?!?br/>
明明是一人之下的太子,問起這話時,他那一雙鳳眸之中卻帶著幾分小心翼翼,讓人實在沒法跟他置氣。
“小事而已,臣自己就能解決,著實不必勞殿下放心?!鄙騼A鸞說著又朝他一拱手,“出宮的路臣也認得,殿下還是先回去吧?!?br/>
如此明顯的拒絕之意,倒讓方才使出七八分力、去討她歡心的秦琮有些驚訝,大抵是從未遇見這樣還拿不下的女子。
不過他卻忘了,之前那些女子能對他情深不移,大多是因為他太子的身份,也因為這過于精致的容貌。
而顧梟不差權(quán)勢也不差容貌,更是早早占據(jù)了沈傾鸞的數(shù)心房,連帶著她心中的仇恨也一并包容。
“且讓我再送你一程吧,過早回去,只怕母后又要念我?!鼻冂S意找了個借口。
沈傾鸞無法,只能暫且同意。
奈何天公不作美,兩人不過是才出鳳儀殿,就有星星點點的水花從天而降,在這尚且明媚的日光里迸發(fā)出點點光芒,更有越下越大的趨勢。
“你在這兒等著,我去取傘過來。”秦琮趕忙將沈傾鸞推到了屋檐之下,如此說了一句,就頂著還不算大的雨珠跑了回去。
沈傾鸞然后頭連忙喚他,只見他回過頭來朝自己招了招手,那張笑顏上還帶著幾分少年的稚氣,迎著日光,愈發(fā)美好。
“等著我!”他喊了一聲,隨即越跑越遠。
沈傾鸞站在那屋檐之下,瞧著雨滴一顆一顆砸在自己腳前,忽而想起了兩年前自己回宮那一幕。
也是這樣的下雨天,她帶著滿腔仇恨,幾乎想要點一把火,將闔宮上下都燒個干凈,管他有錯無錯,都得為沈家的那段舊事埋葬在此。
可現(xiàn)在她突然在想,或許除卻那主謀之外,其余的人本該無錯。
如元縉公主,也如秦琮。
心思幾經(jīng)翻轉(zhuǎn),落下的雨滴就越來越急,有路過的宮人瞧出了她,問可要送她出去,她正想著要不要答應(yīng)下來,就聽不遠處一聲高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