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宴生不是個會遮掩情緒的人,因而心中如此猜測,面上就讓人給瞧了個清楚。劉恪顯看著這樣的他,深深地嘆了一口氣。
“你來都府任職有幾年了?!眲★@問他。
“約有四五年時間了?!?br/>
“四五年了啊。”劉恪顯無端一聲感慨,“可這四五年都過去了,你還是沒能明白我讓你離家而居的用意?!?br/>
說罷他抬腳先行一步,入了府門。
卻反觀沈傾鸞那邊,她獨自一人在議政殿待了半個多時辰,竟還真等到了江氏那邊來的人。
“北姬郡主怎一個人在這兒,皇上呢?”來人名為江海,是鳳儀殿的掌事公公,此時他尖著嗓子問了一句,那雙綠豆眼就四處打量起來。
沈傾鸞一瞧就知江氏這是中了皇帝的計,可她樂得看這兩人相爭,便沒說皇帝最后留下的那句話,而是道“早朝才散,不知公公找我何事?”
江海是得了江氏的吩咐才匆匆來請人,哪里會管那頗多?只笑出一臉褶子,回她“皇后娘娘有請,郡主隨奴才過去吧?!?br/>
聞言沈傾鸞也沒有推托,一來江氏是皇后,她只有遵命的份兒,二來皇帝既然已經(jīng)默許,她便不必在這個節(jié)骨眼上與皇后避嫌。
前些時候雪化完了,外頭艷陽高照,總歸帶了幾分暖意,宮中更有早春時節(jié)將開的花抽了芽兒,可見宮人們照料地不錯。
江海在前頭引路,不多時就到了鳳儀殿的后花園中。
身旁服侍的宮婢正煮著茶,霧氣裊裊氤氳而上,而江氏則細細賞玩著盒中小巧的珠子,瞧著竟是十分歡喜。
“皇后娘娘。”沈傾鸞走至近前,先朝她行了一禮。
江氏見沈傾鸞來了,十分客套地將她請入位中,后者幾經(jīng)推辭無果,終只能順著她的動作坐下。
“聽說北姬就準備留在都府了?”江氏笑問。
沈傾鸞摸不清她的意圖,于是中規(guī)中矩地回道“府尹大人對臣有知遇之恩,臣自然得報答這份恩情,何況打從臣為官以來就一直在都府,若真換了旁處,恐怕還會多有不適應(yīng)。”
“你這么說倒也沒錯,”江氏狀似贊同的點了點頭,復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,繼續(xù)說道“可你爹本是丞相,若到他手底下做事,想必也不會有那頗多的不自在?!?br/>
無論江氏所謀為何,總歸脫不開一個“權(quán)”字,所以面對她的試探,沈傾鸞反而微微變了臉色,好似不甘之中又帶了幾分怒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