丞相夫人的意思很明白,若是沈傾鸞勸不動柳君湅,而反之亦然,則不必再提及這件事情,才是對兩人關(guān)系最好的解決之法。
可若沈傾鸞硬要柳君湅改變,但柳君湅并不理解她的說辭,那便是硬碰硬,魚死網(wǎng)破,再不來往。
只是她真能放下?
她是真將柳君湅當(dāng)成了自己的兄長。
心緒不寧,煩躁不已,到用過晚膳稍作活動,沈傾鸞便只能躺在床上由思緒游蕩,什么也做不了。
直至夜幕降臨,沈傾鸞披了外袍漏夜趕路,不過一炷香的時間,人就已經(jīng)站在了顧府的正院里。
顧府是按照沈府原本的構(gòu)造進行翻修,旁人或許不知,可沈傾鸞在這兒住了最無憂的幾年,這長廊之上有多少根柱子、間隔幾步她都記得分明,自然也想起了她門口的那一根。
若是心中煩悶,她總會拿小刀在上頭亂刻,而此時她就站在那根柱子前頭,拿匕首一下一下毫無根據(jù)地劃著。
等巴掌大的地方只差沒被削下整塊朱漆,沈傾鸞才收起匕首,回去丞相府。
可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幾道劃痕便像是信號一般,次日一早天還未亮,她便被一聲細微的動靜驚醒。
“你怎么來了?”瞧清楚眼前人正是顧梟,沈傾鸞當(dāng)即就是困意無,反是有些迷糊地問道。
顧梟身上還裹挾著外頭的寒氣,此時未及靠近,只解釋道“才從宮中回來,見那柱子被你劃了一塊,便來看看你可有什么煩心事?!?br/>
“你怎知我自小就有這個習(xí)慣?”
對于沈傾鸞的驚奇,顧梟卻好似無關(guān)緊要,隨口一句“問的旁人”就做打發(fā),卻讓沈傾鸞更加體會到他的心細如發(fā)。
“你還知道我多少事情?”
“但凡是與你相關(guān)的,我都從高裕朗等人口中問過?!?br/>
提及高裕朗,沈傾鸞便明白他為何會知曉那么多,于是點點頭要去換衣。
顧梟于是就在一旁等著,等她換了一身輕便衣裳從屏風(fēng)后頭出來,似乎還在等她的煩心事。
至于沈傾鸞,則還真是沒有瞞他,先問了一句“你說我爹為什么明知他不是一個好君王,卻還要一直盡心輔佐于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