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及吳明遣,江宴生竟然還真有幾分印象,于是端著茶又輕泯了一口,隨后便問“你問他做什么?”
“有人叫我查他,你若知曉,可否與我說說?”
原本還以為會廢一番工夫,卻未料剛一問起,江宴生就答應了下來。他將盞中剩余的茶水一口飲盡,似乎是怕沈傾鸞反悔,還忍不住問了一句是否當真。
沈傾鸞無奈地又回他一遍,心中卻驚訝于江宴生對此的態(tài)度。
有不少消息顧梟都是從瑯玉那兒得來,這就證明了后者人脈甚廣,可即使如此她也沒能查到有關于吳明遣的事情,江宴生卻好似隨口一提并不在意,又怎會讓她不驚奇?
心中雖這么疑惑著,沈傾鸞卻也沒有急著問,只與他尋了一處僻靜之地,才聽他細細講來。
“咱們大央重視貿易,皇商之家自然也有不少,而在此其中,又以謝、莊、吳、許四家為最,這吳明遣,也就是吳家的一位嫡子。”
“那他為何鋃鐺入獄,至今也叫人查不出名堂來?”沈傾鸞問道。
江宴生知她是受人所托,也沒深問,只回“吳家注重名聲,這吳明遣年少時公然悔婚,本就讓吳家老太爺對他失望透頂,再加上之后二房頂替了他們大房,自此主掌吳家的生意,吳明遣自然是被設計放逐。只是這吳家二房有個自小就被寵壞的小兒子,三年前設計害他入獄,自己倒是躲得輕巧?!?br/>
聽他說了這么一番,也大致是與瑯玉和她說的吻合,可沈傾鸞卻總覺事情沒有那么簡單。
“既知是被設計,都府又為何將人關到今日?”
“是設計不錯,可無論是倒賣失竊貢品,還是私賣無辜,這幾樁幾件他都參與了進去,誰能說他受冤無罪?”
江宴生說到此處時頗為憤慨,而沈傾鸞亦是大驚,“你說?”
“可不就是?!苯缟托α艘宦?,“從他們手中賣出去的無辜童子少年,少說也有千百之數,這可足夠定他死罪了。可府尹大人偏說留他還有用,到現在人還關在天牢之中,我真覺得可惜。”
可惜這樣一個人還能茍活。
沈傾鸞并不覺得他這么想有何錯,若吳明遣真是這樣的人,她也覺得這種人死不足惜,可瑯玉如此重視于他,卻讓沈傾鸞有些摸不清真假了。
“旁的我也不知太多,你若真感興趣,不妨去問問大人??汕笄榫筒槐亓?,吳明遣本就該死,如今吊著一條命,無非就是因為他還有用處罷了?!?br/>
見他面上也正經起來,沈傾鸞點了點頭,心想著此事還有得查,便先放在了一邊,所以她去拿了自己的官服。
這兩年她身量雖長了一些,可官服本就是做長的,由裁縫稍作修改也就合身,沈傾鸞對此還算滿意,官服這么一收,就準備離開都府。